太子
岁偃扯过一旁的被单披在她身上,别开脸。
佑宁后知后觉,瞬间脸颊通红,手足无措地拉着被单默默地躺了回去,眼神飘忽不知该看向何处。
好一会,她才目不斜视地呐呐道:“皇、皇宫里也会有妖怪吗?”
岁偃反问:“不然佑宁以为我是什么?”
“你不一样。”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哦?不如说说我不一样在哪?”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侧了侧头,问:“所以你现在不生气了,对吗?”
岁偃故意道:“那得看你如何回答。”
“比起妖,我觉得你更像是下凡助我的仙君。”几番斟酌之后,她开口说,然话到最后,有些羞赧,默默地把脸又埋了起来。
岁偃笑出了声,道:“我怎么记得初次见面时你的表现可不像是把我当做仙君的模样。”
佑宁装死不作回答。
今时不同往日,如何能作比呢!
岁偃倒还真想起了那时佑宁的模样,一身狼狈,可怜,麻木。再看看如今鲜活的模样,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有养孩子的天赋。
“皇宫为天下至高之地,天子住所,受天缘庇佑,一般妖物确实不会靠近,但是就像你们凡人讲‘富贵险中求’,妖也一样,他们一旦顺利在皇宫潜伏下来,便可借天缘修炼,所以皇宫里不仅有妖,只怕还不是小妖。”
说起正事佑宁不再忸怩,道:“那我们得通知顺德楼的道长们。”
提起顺德楼,岁偃脸上的笑意瞬间冷下下去,他很是瞧不起和国师碧霄来自一处的道长们,“承乾观除了碧霄算有点本事,其他人不值一提,若真让他们遇上今日作乱的妖物,也只有死路一条。”
佑宁想了想道:“父皇身边不是有两位道长吗?孙道长当初能一眼辨出你附身,应当也是有些本事的,难道他们也不行?”
“那两人一看就是玄门中人,大概也只护送李弘深出宫巡访而已,可不愿被困在这宫墙之中。”
佑宁忧形于色,“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今日这场变动那妖物显然是冲我而来,今日事不成,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得想办法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岁偃颇为欣慰地看着她。
很好,小丫头已经学会主动出击了。
“妖物潜伏在皇宫,背后必定有人帮忙掩护,今日这场祸事放眼看去全是后宫争斗的痕迹,佑宁且看吧,不需要等第二次,这事还没完。”
他遽然站起身来,垂眸看着佑宁,“说起来原本我以为只要有我在你身边,总能护你安全,没成想你们人对同族当真是丝毫不心慈手软,打得都是‘趁你病要你命’的算盘……不若你跟我学些法术防身,如何?”
“嗯?我能学得会吗?”重点一落到自己身上,佑宁又开始习惯性地自我怀疑。
岁偃完全不吝啬自己的肯定,道:“当然,佑宁可是我见过最有修行天赋的人。”
“啊这……那我试试。”
*
伤口包扎后,两人一道回了惠仁宫。
事实证明,岁偃猜得完全正确——惠仁宫前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看模样正是文宗身边随侍的老太监——张公公。
“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不知您的伤势如何了?”张公公一见佑宁,立刻围了上来,面上挂着关切。
佑宁从岁偃背上下来,温顺地道:“多谢张公公挂心,并无大碍。”
嘴上这般说着,却作出一副虚弱的模样,看着可完全不像是没有大碍的样子。
张公公欲言又止。
“公公可是有事,但说无妨。”佑宁善解人意地道。
张公公几番纠结,最后叹一口气,道:“骁武场的事,惊动了圣上与皇后娘娘都知道了,这不让老奴唤您去坤宁宫。不过公主您也不必太紧张,淑妃娘娘和五皇子都在呢。”
佑宁与岁偃不着痕迹地对视一样,随后朝张公公笑了笑,问道:“敢问公公,四公主的情况如何了您可知晓?”
“听说人已经醒了,不过受了不小的惊吓,还狠虚弱,正在昭明宫里休息呢。”
佑宁心里有底,道:“那劳烦公公稍等我换一身衣裳吧。”
她身上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换,外面只披了一件借来的外衫,并不适合面圣。
“那是自然,殿下您请,老奴在这候着您。”
两人跨进惠仁宫。
岁偃传音道:“记得随机应变,主动出击。”
到了坤宁宫才发现阵仗当真不小,今日骁武场的人都在,不仅是皇子公主,连他们的母妃也都在。
偌大的坤宁宫硬是让人挤得满满当当。
和皇后一起坐正位的文宗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安平拜见父皇,母后,问父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