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按规则来说，若是一人执剑而另一人赤手空拳，这自然是算比赛结束，失去剑的那位输了。

秦虞本也以为可以到此为止，谁成想叶桃并不打算结束，反而因为丢了剑更要挣回脸面似的赤手空拳地攻上来。

秦虞怕持剑会意外伤到她，有些无措地抵挡着，侧头看向乔素素，却正好看到乔素素身旁的侍女似乎要开口结束比赛，却被乔素素拦下。

她想看我们继续。秦虞心下一横。

秦虞并无伤人之心，即使持剑也招招防守，并没有主动进攻之意。

叶桃进攻了三轮，发现秦虞只是一味抵挡，而自己每个招式也确实都被稳稳地挡了回去——这样僵持下去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何况赤手空拳再怎么样又怎么把她打到没有反抗之力呢？！

叶桃暗自下定决心。

——她竟在招式变幻之时直接从袖口掏出了一把匕首，狭长而锐利，闪着冷银色的光。

场下一片哗然，云千慕着实被吓到——叶桃怎么敢的。

乔素素也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侍女小声道：“她怎么带其他的利器了？要不要喊停？”

“再看看。”乔素素只是神色变得凝重，却不打算结束这场比赛。

场下的叶梨也着实没想到，姐姐跟秦虞对战居然还能用到匕首，那本是打算如果遇到云千慕再拿出手的万不得已的一招。

是不论什么招数，一定要赢的最后一招。

原先秦虞也没觉得叶桃真的打算伤她，直到她掏出匕首，秦虞也心下一惊。

有必要吗？失败那么难以承受吗？！

秦虞见乔素素也不打算喊停，知道这场不打剑光见血的恐怕是停不下来。

匕首比佩剑短了许多，自有自身优势，无疑更加灵巧，特别是在对方没有真心想要伤你的情况下，趁其不备划伤对方的手臂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若是持剑的手受伤了，别说拿不稳剑，以秦虞目前的修行，必得养上好几日的伤，便是往后几日的剑法也都得耽误下来。

叶桃心里这么盘算着，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秦虞右手大臂真正见血的时候，她说没有后悔是假的，真不该这么拘谨着：你无意于伤人，对手却不感激你的好心。

她刺的伤口极深，几乎是用尽全力，猩红的血迅速地浸染了秦虞大片衣袖，新来的一众小仙也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引得场下尖叫连连。

云千慕是真的急了，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地跑到乔素素跟前。

“乔仙官，叶桃偷带利器本就是违规了，如今还真正伤了秦虞，这更是有悖于演练的初衷。还请仙官叫停比赛吧！”

乔素素确实也有些惊奇，没想到刚入门没多久的小仙竟有这样的胆子？

但她又实在好奇为何可以有人在演练里只守不攻，即便自己被逼到如此地步，也不会发作一招一式？！

秦虞的右手已经显然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叶桃也发现了，见乔素素也没有喊停，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得到了仙官肯定，语调难掩得意：“秦虞妹妹如果现在认输，倒也就算了。”

秦虞勾了勾嘴角，眼神充满玩味地看着叶桃，直愣愣地丢下了剑。

叶桃以为这是投降之意：倒没想到她这么识趣？

还没等叶桃做出反应，秦虞直接用左手出击，在三招两式之后，叶桃刺中秦虞的左肩之前，被秦虞反手用匕首抵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叶桃的脸色像台边的树林一样深不见底的绿。

胜败，显而易见。

乔素素身侧的侍女这才宣告了结束：“此局，秦虞胜。”

话音落地，秦虞才松开了抵住叶桃的手，如大梦初醒一般晃悠悠地走下了场。

场下，鸦雀无声。

云千慕径直走上来扶住秦虞，秦虞也几乎是同时靠在她怀中。

她的唇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色，人显而易见的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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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山腰旷灵亭下，谢承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额，嘴角微微勾起，饶有兴致地将这场比赛尽收眼底。

齐湛也立于他的身侧。

他疲于常年呆在天续宫中，为了不让自己隐疾的真实情况袒露于仙界，甚至被魔界利用，天续宫中上千年来没有纳入一个新的小仙。

身边的仙官和小仙们，虽有着知根知底的绝对稳妥，但更是经年累月的平静无波。

于是闲来，谢承言便很喜欢在这旷灵山里四处转悠，没想到今日在此小憩，却被这一场小仙的演练刀光剑影地叨扰到。

本想着也无非争个胜负，这么许多年来早就看多了，谁成想有这么一出真见了血光，剑法实战变成赤手空拳和匕首的好戏。

谢承言身为仙界法术第一的尊者，却生的极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