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事。
“啊......”那位师兄回头看向澄道,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他知道这是顾家大小姐,却不知道她到底听见几分,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找上澄道。
这好师弟,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怎么了?是还有柴火没有搬完吗?他可以等下回来搬。”顾盼睁着一双无知澄澈的大眼睛看向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那位师兄赶忙顺着台阶下来,也忘记问她是为何事,语气里满是奉承示好之意:“是是是,我们在搬柴呢。那好吧,那顾小姐忙完再叫他回来。”
“好啊。”顾盼应完,看向仍在柴堆旁一动不动的小和尚,他眼中明明暗暗。
顾盼阖首退到门外,似乎在等他,也不催促。
澄道有几分吃力地支撑着柴堆站起来,下意识捂了捂胸口,跟在顾盼身后走。
经过师兄身侧时,有一道锐利而含有警示的目光,他却只是装作没看见,低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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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林中穿过,像在和每一棵树私语,阳光细碎地洒下一层金色,被层层叠叠的落叶接住。
顾盼着实想不到要去哪儿才能不被别人看到,担心那个不怀好意的师兄会尾随而来,又不愿被怀瑾抓回去喝药,默然又走到了后林。
后林的入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落叶,旁边小溪淌过,清澈见底。
顾盼站定,蹲下来看着那流水,伸手去抚,像是把手伸进了一片玻璃。她想等他开口。
澄道只是站在她身侧后方,留着两步的距离,坚守着淡漠的墙。
“我不知道从何问起。”顾盼自顾自地说,她早不该指望这木头自己开口。
“施主不是说要我帮忙吗?是有什么事。”澄道语气似寻常平淡,像在秉公办理事务一般。
顾盼没好气地回头,恶狠狠地剜她一眼:“小和尚,你是不是不识好人心?”
澄道不接话,怔怔地站着,也不敢看她。
顾盼想起他暗红色的僧袍,伤口可能是又裂开了,又想着不应该出言责怪他,兀自软下声来:“你若真诚心想帮我,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你师兄的事,我去跟住持说。”
“不要。”澄道知道顾盼已经扎扎实实地听到他们先前的对话,似是放弃抵抗般泄了气,“我有难言之隐。”
顾盼猛地站起来:“不就是生病吗?人食五谷杂粮,哪有没病没灾的,住持宅心仁厚,不会因此就对你有偏见。”
“何况他那样的道德败坏之人,才不配留在这里。”
澄道看向眼前忿忿不平的姑娘,一袭天蓝色的干净衣裙,巧夺天工的刺绣衬出主人的身份不凡,裙摆随风扬起,因站在溪边,裙角沾到几滴泥泞。
自己呢,就像是那溪边的泥泞,怀揣着难见天光的心事,只盼无人注意,就能安稳了此残生。
不配和她有什么交集,也更不应该让她为自己出头。
“我自己可以处理。”澄道又垂下眸子,伤口隐隐作痛,提示着他曾经的遭遇和隐忍。本来是快要好了,今天又被师兄一推,撞到了柴火堆的尖锐处。
顾盼不明白他到底在逞强什么,如果真能自己处理,又怎么会受伤呢?何况对于她来说,去让母亲跟住持提一句也不是什么大费周章的难事。
却能保他日日平安。
顾盼不明白他的坚持,想着他的心疾是不是跟仙尊一样,过一段时间会复发但无法彻底根治,却仍然不知道因何而生。
“那你不如跟我回顾府吧。”顾盼向他靠近一步,满眼期待地提出一个自以为两全的计策。
澄道能免去被师兄威胁,自己又可以有更多时间打探他的身份虚实。如果他真是仙尊,那他为何下凡?那锁魔玉,又在何处呢?
澄道似乎打定主意不接受她的任何帮助,更是直接摇头:“施主带一个小僧回家,恐怕外面流言漫天。”
那心疾发作被师兄偶然撞见,已是让人十分难堪,若是被顾盼看到,澄道根本不敢细想。何况一个无法治愈的绝症,不论在哪里都是拖累。
“我能把你藏起来的。”顾盼也不依不饶。这偌大的顾府,还多不了一口饭了?
澄道不知为何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出一个词——金屋藏娇。
他暗暗感叹自己越界,脸颊浮出没来由的尴尬神色。
“我明日就要走了。”顾盼见他仍是不答应,实在放心不下又加一句,“实在不行我给你点什么珠宝首饰的,我也不缺,你给那师兄换个太平。”
澄道却略带惊奇地看向她,似乎有些淡淡的伤神:“施主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顾盼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却实在难解此局。
不知道他到底在犟什么,伤在自己身上也浑然不觉似的。
“我明日真要走了。”顾盼了然一笑,只觉得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明明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