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遇(二)
拉他起来,“璟驰,我和你母亲情同姐妹,你还是若从前那般,唤我一生鱼奚姨母吧。”
凌清秋避开了沈鱼奚的手,问道:“娘娘说,寻到了当年害死我母亲的那只妖,可是真的?”
“这,也算不上切了实,”沈鱼奚讪讪道,“只是这百年里,我每每回想你母亲出事之前种种,就会想起她和我说过:她曾救过的那只花妖,像是变了心性,她担心她嗜血,要去看顾一二……结果,就出事了。”
凌清秋看着沈鱼奚,她虽身为贵妃,却觉着他审视的目光,着实让她不自在。
片刻,凌清秋收了目光,双手抱在胸前,道:“多谢娘娘提点,若无其他事,臣就告辞了。”
说完,不等沈鱼奚多说,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云宁宫,进回廊,一抹鲜红落入凌清秋眼中。
他浅笑,径直走了过去。
却又返了回来。
凌清秋俯身捡起,角落的两颗红色樱桃。
手上落下的红,
是血的咸腥。
***
东宫。
太子兀歧为沈将离注入了灵力。
转手,清理了沈将离的衣衫,渗出沈将离胸口的血迹,消失无踪。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将离才缓缓醒来,她努力笑笑,
“又给你添麻烦了,谢啦!”
兀歧眼中有疼惜,他端了一杯温过的花间晨露,递了过来,“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若这世间还有一人,不在意妖的身份,那便只有兀歧了。
沈将离接过花露缓缓饮着。
兀歧安静的坐在椅上,沈将离突然抬眼,对上兀歧那眼中的温柔,不觉羞赧。
“你不用陪我,今日凌清秋入宫,你肯定有很多事情。我喝完自己走就行。”
“距宫宴还有些时间,凌清秋在,还是我送你出宫稳妥。”
“不妨事,今日我已见过他两次,”沈将离指了指头上的白玉簪子,“沈鱼奚给的宝贝,认不出的。”
“太子殿下。”门外的侍从,又来了,只禀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沈将离知晓兀歧定是有事的,便放下杯子起了身,伸了伸胳膊,满不在乎地笑道:“都说没事了,你去忙吧。”
“阿来。”
兀歧拉住沈将离,把那玉佩放到沈将离手里。
玉佩摸在手中,熟悉的温润,就像兀歧这个人,守在身边,便像守住了暖阳。
可无论何时,若妖有了依仗,便失了警觉。
就像刚刚,她若失了警觉,便没了命。
沈将离把玉佩还给兀歧,“你给我这玉佩时便说过,日后可凭此,让你帮个忙。今日你已帮过我了,我自当不能再拿这玉佩了。”
“阿来。”兀歧想她拿着。
沈将离却躲开了,“我走了。”
玉佩握在兀歧掌心,还留有她指尖摩挲过的温润。
少女笑着离开,没有回头。
宫灯下,她背着他,扬起了手。
“殿下,得走了。”侍从唤道。
兀歧把玉佩收好,带着侍从,匆匆往宴请朝臣的永德殿去了。
***
芳华阁。
海棠站在白娘床边,阿来小心的含着那梅子的模样,终于让她做了决定。
她伸出手,握住白娘纤细的脖子,渐渐用了力气。
白娘的脸,涨红了,她下意识的摇着头,像要摆脱什么桎梏似的。
海棠终还是,做不得。
松了手,她整个人颓丧下来,带着哭腔道:“三爷死了,可阿来还要活啊……”
“海棠!”
门外传来奇叔低低的喊声,“快开门啊。”
海棠连忙起身,往外跑去。
房间里,白娘睁开了眼。
她看向海棠离开的方向,拿起颈上那颗珠子。
玉髓绿的珠子,映在她眸中格外鲜艳。
海棠一推开门,就看见奇叔背着沈将离,站在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走时候还好着的?”
奇叔支支吾吾,他真是不知二小姐身子骨这么差。
只好把马车失控,遇见凌清秋和大公子的事,从头到尾的详细说了一遍。
“二小姐,怕是撞伤了。”
奇叔内疚至极,他本想帮二小姐,在凌大将军面前露个脸,却不想会是这般结果。
海棠知晓沈将离,绝不会因奇叔口中的马车失控,虚弱至此。
但也责备了几句,要他日后掌马,须得多加小心。
便让他走了。
沈将离躺在床上,浑身滚烫,已是没了意识。
海棠端了药,一勺勺喂下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