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伶人彩云墨词主杨从嘉
白衣秀士话未及出口,便被一枚小扇砸中了额头。 他顿时血流满面——他的世界,在天旋地转。 在他昏厥前,他倒是听见了那台上唱曲优伶的一声惊呼。 似乎,是她错手飞出的小扇…… 那貌美伶人一介女流,亦是好胆。 她明明已是破绽百出,却在伤了那白衣秀士后,就只是惊呼了一声。 然后,她便又翩翩起舞,唱起了那燕国国主于北收幽云、大破镔铁族时,亲笔所写的词曲——“年岁暮,景难存……” 惹得萧东兮亦抚掌喝了声——“好!” 然后,萧东兮转动手中折扇。 她于大厅中随意点了一人:“去把你家管事的,给我叫来。” “本村长有份泼天之功,赠予他……” 被点中之人立即起身:“某部正要开拔——告辞!” 言毕,被点中之人逃也似地窜出了这伶人馆。 不待萧东兮再度点名。 在场之人纷纷立起,他们连理由也不找,就散了个干净。 偌大个伶人馆,经此一闹,只剩了台上伶人唱曲之声,以及萧东兮“无趣”之言、杨从嘉“有趣”之笑谈…… 历从原仰头,又往嘴里狠狠灌了一碗酒。 他终是忍不住,再劝村长:“村长,已舒畅了罢。” “下一站,咱去哪?” 萧东兮斜了他一眼:“去哪?一个巴掌都还没扇……” “你不要脸,我要!” “国主执棋,他们不过奉命行事。”历从原放下酒碗,“咱去小弟那,会一会沙漠之族,为九州苍生张一张胆气可好……” “会会沙漠之族……”不待萧东兮有所应,那贵公子杨从嘉双眸一亮。 他问历从原:“可是西边那九州荣光——于孤城断异族的萧断?” “正是……”眼见萧断之名,就连萧东兮口中的敌国少主亦尊重有加——历从原颇感与有荣焉。 只是,历从原的话,被萧东兮无情打断——“不去!” “难道,本村长的七太保就白死了?”萧东兮立起。 她用折扇,指向了此间伶人馆里的最后一个燕国官方人士——那犹在台上,起舞唱曲的伶人。 那貌美伶人正唱罢一曲。 她知无可避,于是舞动双袖,对着萧东兮盈盈一拜:“奴家彩云墨。” “敢问这位大家,可是有词曲、故事赐教?” 萧东兮“唰”地打开折扇。 她轻轻一摇:“那李天下的过去与未来之故事,可敢听么?” 眼前这女魔头,竟直呼国主之名;那貌美伶人彩云墨听了,亦面不改色。 她朝萧东兮行了一礼,温婉如常:“人生戏,戏人生。” “能将好故事传唱,正是小女子之幸也!” “那你好好唱——戏好,才可活!”萧东兮将折扇一收,傲然落座。 “洗耳恭听!”那貌美伶人彩云墨自戏台上徐徐行来。 她立于萧东兮之前,盈盈一拜。 萧东兮一转折扇,算作回礼。 然后,她指向历从原:“这个死人,汝识得么?” 历从原正在悄悄挪动凳子。 他意图在萧东兮与这貌美伶人彩云墨之间,形成一道缓冲。 他知彩云墨是高手,本意是要防一防她,以免萧东兮吃亏。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可能是多余;甚至,还会引火烧身。 但他必须做。 所以,当他被萧东兮以死人相称时,心亦坦然。 于是,历从原坐定,笑对彩云墨。 彩云墨反应极快。 她笑言:“这位大家——此间无人,您是愿奴家见过,还是不曾见过?” “人活几十载,故事春秋传。” “您要教奴家,传唱何事?” 萧东兮瞅了瞅彩云墨。 她觉着彩云墨那张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笑脸,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经不经扇。 萧东兮扬起了巴掌,向彩云墨晃了晃:“杀国主,或在朝堂上扇他巴掌。” “哪个故事,会更精彩?” 彩云墨不知是怕被萧东兮掌掴,还是被萧东兮的问题给难住了。 她只尬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