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豪门
有我栗。
“栗,栗子……”金发男人听到她的名字愣了愣,好似陷入回忆,不停地喃喃自语。
有我香时看着男人悲痛的神情仿佛又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她脸色苍白,眼里一片死寂,消瘦的手轻轻的握住有我香时的手,她的手曾经白嫩如玉,如今却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干枯苍白,她声音很轻,好像吊着一口气:“虽然谈不上恨,但我对他已经没有爱了,曾经我最喜欢吃板栗,他总是给我买很多,现在却觉得有些腻了。就叫她‘栗’吧,香时,让她和你姓吧,你才是她的母亲,而我只是一个即将破碎的茧罢了……”
她低头看着懵懂的有我栗,她当初已经想到有我栗亲生父亲找来的这一天,可是真到这一天的时候她发现她又犹豫了。
这么多年她虽然照顾有我栗生活,但是都尽量不带感情,对她冷淡。可现在她感觉有仿佛有针刺入她的心脏一样,阵阵刺痛,她眼圈发红,用力压下呜咽,用力的抱着有我栗,抚摸她的头,揉搓她的胖手,冰凉的唇贴着有我栗的脸,留下一个冷冰冰的吻,仿佛这样能把她更多地记在心里,更久的陪伴一会。
“妈妈……”有我栗手环住有我香时,鼻尖都是母亲的味道,脸贴在她温热的脖颈旁。她抬头,看不清母亲的表情。
有我香时嘴角颤抖,最终说不出一句话。
金发男人已经压抑住刚刚的激动,又成了那个优雅的中年男人,他对有我栗说:“小栗,过来,来父亲这。”
有我栗不敢动,她听得懂他说的什么,但又听不懂。
什么父亲,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父亲。她看得出母亲在弱势地位。她看向母亲,突然感觉抱着她的手倏然松开,她被母亲这样推到那男人面前,没站稳的她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扶住。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母亲,她把自己推向一个自称是她父亲的陌生男人面前。
“妈妈……妈妈……”有我栗胡乱抓向有我母亲的手,但是触碰不到,她已经退后好远。
男人叹了口气,牵过有我栗的手。
母亲背过身,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手指紧紧扣着围裙侧边。
有我栗睁大眼睛,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的涌出来,扯着嗓子号哭起来。
她不知道说什么张开嘴出来的都是呜呜的哭声,屋外的阳光亮的刺眼,琴吹栗扒着门框边哭边喊,母亲却一直没再回过头。
外面的阳光好亮,全化为琴吹栗的眼泪,琴吹栗眼前亮晃晃的,什么也看不清。
等她脑子没有那么混沌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下来了,她迷迷糊糊地看向那个男人,男人坐在她对面的位置默默地看着她,没有催促,倒是有些怀念的神情。
此刻看到有我栗已经冷静下来,常年上位者的气质是很难改掉的,他说话都带着几分命令似的口吻,哪怕他已经十分克制。
“身份已经给你办好了,以后你就叫琴吹栗了,”顿了顿他又道,“我是你的亲生父亲,琴吹佑司,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有我栗,不。琴吹栗疑惑地抬头那现在的母亲是谁。
琴吹佑司像是看出来她的疑惑,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小女孩说残酷的事实是你现在的母亲是把你从医院偷换走的小偷:“她是你母亲的好友。”
琴吹栗抿着嘴不说话,她大脑一片空白,精神都是恍惚的,她被琴吹佑司带下车,她看着这个大的像庄园一样的房子,清楚地意识到这便是她以后的家了,陌生的房子,陌生的人,风拂过琴吹栗的脸,好似抬起她的脸,对她说——你以后就是一个人了,无依无靠,随波漂荡。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刺眼,琴吹栗只感觉阳光是冰冷的,不然她为什么浑身发冷。
她被带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颜色是精心设计布置的粉色暖黄色为主调的少女屋。琴吹佑司蹲下来对琴吹栗说:“明天带你去新学校。”
他完全考虑不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打击有多大,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她被带离了生活十年的地方,离开了日夜相伴的母亲。
他只想着给她更好的生活环境。
他完全不知道这对女孩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这一天已经很累很困了,琴吹栗蜷缩在被子里,眼睛紧闭,睫毛颤抖,呼吸急促,双拳握的死紧,指甲深嵌肉中。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哭,不能哭,她要勇敢起来,可是眼眶里的泪珠不由自主往下流淌,她的手紧抓床单,咬着被子濡湿了一大片,分不清是泪还是口水。
最后她哭累了,也就睡了。
第二天她被敲门声吵醒。
琴吹栗一下子惊醒:“谁!”
透过门,外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二小姐,我是来服侍你的。”
琴吹栗一愣,看到窗帘微微晃动着,外面的景色已经渐渐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