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宗门虽然珍惜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父母当年也是一户小有资产的人家,不至于让他过去送死。”
——那后面为什么会机缘巧合地把他卖到这儿?
张灯虽然小,但也知道于情于理这个问题也不能出口。
“觉姐,你的灵根是什么样的?”张灯背靠在椅子上,看着桌对面的等觉有些好奇,她右手旋着一把剪刀,看也不看地将丝绢精准裁开,然后比了一下前几天做的风筝骨架。
“我吗?”等觉的眼眸显得有些幽深,但很快她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同你一样啊。”
“伪风灵根吗?”张灯听到这话放下剪刀,有些惊讶。
“不是,是伪火灵根。”等觉有条不紊地绷绢,温和又慢悠悠地回答道。
“可是我从来没看到过你用火?”这时张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她从椅子上端正地坐了起来,兴致盎然地问:“姐,你有兴趣野炊吗?就我们三个。”
等觉摇了摇头,这时一张信纸从窗户飘飘悠悠地飞进来。张灯抬手一抓,纸张被捏在了张灯手中。
是明竹写过来的信件,印花的信笺上还带有中药的香气。
明竹的信笺一般都是在傍晚或者晚上寄过来的,因为大抵这个时候她才能静下来安安静静的思考事情。
张灯看了一眼信笺的印花,镶金边的信笺上加上的印花,就像洒上了点点杏花花瓣。
张灯看了一眼信纸,又搓了搓纸张,表情有些微妙。
纸张在张灯手中自己展开了,明竹虽然是弱灵根,但这个法术她也是信手拈来。
‘展信佳。今日我叔婶来过,将我和乔哲去州府念书的事情同父母以及姑父姑母提上了日程,后日我和他或将离开这里。’
‘竹万分不舍,然虽州府路遥,但景物丰茂,赏花作乐,不必挂念。州府书院还有骞安先生坐镇,安全勿虑。后日启程,春信可返,寄信告之。’
‘另外还有一事。我今日遇见王谨,他父亲托人在州府找到了新的活计,不日也将随父亲一同迁居州府。他托我告你勿用想念,州府繁华,他会记得给你捎城中特产。’
‘即颂。’
张灯将那张纸反反复复读了两遍,然后将信纸扔上桌子,端坐在椅子上皱起了眉头。
等觉瞟了两眼信纸内容,见张灯心情着实不妙,便收起自己手头上的工具,打算退出房间让张灯自己静静。
谁知,还没等到关上房间门,她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张灯的大声抱怨:“小明,我可去你的,逮着机会就跟我炫耀!”
“你在说什么?”李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等觉旁边,等觉转过身时吓了一跳,往常都是顾河传饭,今天居然是李嬷嬷自己过来了。等觉又瞅了一眼嬷嬷阴沉着脸,那句话显然是李嬷嬷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姐跟着外面的人学的什么东西?”
等觉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边。
“没什么,”张灯将手中的信笺从桌子上捞起来,抿了一下嘴唇,没有直视李嬷嬷的瞪视,说道:“我只是和朋友闹着玩。”
张灯一向不愿意同李嬷嬷争辩,因为李嬷嬷是一位非常有毅力的人,不论哪一次她觉得张灯必须得教训了,不管是小时候张灯张着泪眼哭诉还是前几天以沉默反击,李嬷嬷都没有改变过一次决定。
李嬷嬷坚定的认为她给张灯定下的行为尺度是没有争论的余地的。
“这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小姐该说的话。”李嬷嬷皱着眉头说道,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书。
张灯看着那本向自己靠拢的书,心知自己可能逃不了被责罚。于是她愧疚地看向了李嬷嬷,又从眼睛里挤出来几滴眼泪,以此显示自己像是真诚地认识到了错误。
张灯早早就掌握了适当退让,以及阳奉阴违。
尽管李嬷嬷总会看出她的流泪具有表演戏份,但面对一个中年人,特别是面对一个因为经历过许多悲惨事情而变得有些犀利刻板的中年人,他们通常不会认为小孩会有什么复杂的性格。流泪就是恐惧,看起来格外真诚的道歉就是道歉,这是属于孩子的特权。
而面对李嬷嬷,张灯也很早就知道推脱和直率地抗议并不会给她带来一个好点的结果。
李嬷嬷认真地看向张灯的迷蒙的泪眼,没什么表情地说:“小姐既然身为元婴修士的后代,就得成为一个有所用的人。倘若我不把你指引到正确的道路上,那就是我对不起老爷和夫人。”
“我没有权力责罚你,你等会儿吃完饭自己记得回来顶着这本书站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
晚上无风,被雨水洗涮过的空气十分明净,四下蝉鸣蛙噪,十分闲适。但张灯想起来要回房间顶着那本厚实的书,在到廊道上站半个时辰,便格外怨念起来。
等觉在后堂收拾碗筷,顾河被李嬷嬷叫来临时监督张灯受罚。
他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