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
翌日一大早,阮欣欣一到官署便直往官舍里找人,小步往里冲时,路上见着两人,遽然刹住,忙笑呵道:“常大人早!这位姐姐早!”姐姐叫的便是常宁身边的阿槿姑娘。
“大人吃早饭了吗?”阮欣欣问。
常宁温和道:“吃过了。”
那位阿槿姑娘,双手抱怀跟在常大人身后,怀里抱着一把刀,一副生人勿近,倒不如常大人的和蔼。
经过一夜休整,这位常大人瞧着比昨日更惊艳,此刻沐迎在朝阳中的双眸熠熠生辉,虽潋滟但不泛滥,惊才绝艳的五官反而有种肃容。
哦哦哦,常宁大人被阮欣欣不避讳地盯了片刻,有些疑惑地回望她时,惹得阮欣欣心里直叹:美/帅而不自知,是不是有点像她的于大头?
常宁不知她心中所想,记挂案件之事,问她要审查的宗卷在何处。
阮欣欣轻快地在前面带路,遇到官署里的某处,总会径自介绍:这颗榕树有上百年;这是今年翻修过的;刚才过去的是皂班站值回来的同僚......
她一边说,常宁便一边颔首,算作回应。
待到捕班班房,于振坪和黄大伟他们都在;众人又是一场见面寒暄,之后把人请进班房,阮欣欣手脚勤快,把之前准备好的卷宗取了出来,摆到常宁面前。
毕竟上头下来检查工作,众人均以严阵以待的态度对待,此刻看着眼前围着一圈人,常宁道:“留下知情一人即可,诸位无需作陪。”说完便翻开案宗细细看起来。
阮欣欣自告奋勇,于振坪留下,让其他两人该干嘛就干嘛去。
常宁看案宗时,阮欣欣麻溜地到后头的小茶室,烧水煮茶,给常宁倒茶时,还被夸了句:茶好香。
阿槿却一直盯着于振坪,那是种极没礼貌,目瞪瞪地注视,像是要从人身上盯出个窟窿来。
于振坪也觉出她目光的不友善,从常宁专注的脸,再到阿槿怀疑复杂的目光,心里确定这两人他是第一次见啊,觉得阿槿的敌意莫名其妙;不过他懒散惯了,你爱盯就盯呗,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
阮欣欣也觉出怪异来,这么盯着人......心中一动,就给阿槿添茶,“阿槿姑娘喝茶。”
估计是那位阿槿姑娘心里想着事,阮欣欣叫她喝茶她便喝,喝了三四次后,阿槿怪道:“你为什么老叫我喝茶?”颇为气恼。
于振坪对阮欣欣抬了抬眉,换来她对他砸了砸眼,面对阿槿的责怪只能尬笑:叫你喝你就喝?
常宁从宗卷中抬眸,无声地瞧了阿槿一眼,阿槿知她这一眼的意思,可对面这人实在可疑,她不顾常宁警告,贸然问:“这位大人,可到过京都雨柳巷。”
于振坪的瞳孔微微一缩,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松散,但眼睛已开始正式审视眼前这位阿槿姑娘。
“阿槿!”常宁出声呵斥。
于振坪坐直了身,“京都这般大,我不知雨柳巷在何处。怎的,姑娘认得我,还是我与姑娘有什么过节?”
阿槿只是心中怀疑,还想再问,却被常宁喝拦了下来,问:“孙清枫此刻关押何处?”
眼瞅着气氛尴尬,阮欣欣赶紧回话:“就关在官署的大牢内,大人现在要去提审吗?”
“待会儿,”常宁指着宗卷上一处口供,问了阮欣欣,阮欣欣也详细地答了。
阿槿却豁然起身,往外头走去,常宁又问:“孙清枫一直都暗中支助秦小玉银两,用来买莺粟?”
阮欣欣赶紧把目光从阿槿身上收回,严肃道:“是,这是孙清枫后来认罪之后的口供。”
常宁:“意思是他知道秦小玉失踪,是跟元荣在一起?”
“是”,阮欣欣指着另一处口供,“第一次公堂之上,陆叶供出自己跟踪孙清枫,发现孙清枫去找秦小玉;后来孙清枫又说出之前就曾联系过秦小玉,就是说秦小玉和元荣失踪,孙清枫是一直知道他们去向的。”
常宁:“这位陆叶在哪儿?”
常大人似对这位陆叶挺好奇,阮欣欣侧眸瞧了瞧于振坪。
于振坪回:“也一并关在官署大牢。”
如此一提一问,大部分都是阮欣欣在回,有些斟酌不定的,于振坪便会在旁代答,总的来说,整体算十分了解,对答如流。末了,常宁夸赞:“阮捕快对案情如此了解,想必下了一番苦功夫。”
阮欣欣目中一亮,心中如同乐开了花,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待到嘴里绕了一圈,还是咽回了肚,谦虚道:“大人谬赞,这些都是在咱们老大的带领之下,才能这般神速破案,还有同僚们也很辛苦,我不过是打打下手,抄抄写写而已。”说完迅速瞥了眼于振坪,倒像是邀功一般。
常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午饭之后,于振坪和阮欣欣陪同常宁到官署大牢;当得知常宁是国子监学录,专门为他的案子下来时,带着镣铐的孙清枫整了整尚且干净的衣衫,对常宁郑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