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媒
梁里正:“阮新在你哪儿的这段时间,不是呆得挺好?人勤快干活也利索。”
于振坪一噎,烦躁的低着头叉腰,走了两步,他知道梁里正故意没跟他提前打招呼,就是来的先斩后奏,自己一时大意,从前一个案子中没缓过神,就着了这人的“算计”,此刻虽气恼也颇为无奈。
又听梁里正说:“这事在官署里也不算秘事,我以为于捕头早就知晓此事了呐。”
呵,还笑话上他来了,于振坪皮笑肉不笑:“那位阮新的父亲阮乾,在十多年前,跟梁里正您是同僚吧。”
闻言,梁里正的笑瞬间凝结在嘴角,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早已没了刚才的从容,“阮新是女子的事县尉、知县都知道,也没有刻意在官署里隐瞒,县尉大人说了:官署紧跟朝廷的政策,放开招考女子的职位,阮新不过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以后如遇优秀之人,招录不再限男女。”
于振坪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是还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一直把阮新当成了个“小子”,还因为某些不知名又不能明言的情绪,带得他心烦气躁,不得不以阮新因为像他的弟弟,而就此安慰解释过去。
而这也不能全怪于振坪的大意,因为他前有亲弟因肖像女子般“艳美”而遭遇调戏,这多多少少都带了点先入为主的认知。
而阮欣欣本身,连混迹牵线拉媒大军的董大婶,也看走了眼。
原来,在昨晚回去的路上,董大婶碰见她时,还热络地跟她约,下次跟小姑娘见面的时间,“小捕爷,明日放衙后你可有空?就在上回的米粉店,咱们见上一面。”
而此时的阮欣欣刚被于振坪拒绝,还被严厉地威胁“关起来”,正一肚子的气呢,回董大婶的时候语气就有些僵硬:“明日没空。”
这董大婶可不乐意了,虽说你这小捕快算是半个公门中人,可也耐不住今儿个没空明儿个推脱啊,便十分抱怨道:“小捕爷,若有心让我介绍呢,我也是尽心尽力的,可你不能总把人吊着啊,这见还是不见,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咱们大男人用不着这么委婉,需要找那诸多借口的。”
阮欣欣想想:她什么时候叫这位董大婶给她介绍对象了?好像没有吧,便颇为无奈道:“我真心谢您呐!可我真没时间也没那心思,就不麻烦您了。”说完还拱了拱手。
这拒绝的意味很明显呀,董大婶疑惑地瞅了瞅阮欣欣不开心的脸庞,突然问:“你喜欢的是男子。”
阮欣欣有点累,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只留下一地惊呆的董大婶,又想起那晚撞见她跟另一个捕快在米粉店,便止不住地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呸呸呸......”还没呸完,那董大婶却又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那我也可以给他介绍男子呀,不是一样的挣钱吗?唉......”
而回到今日官署此刻,于振坪问阮新的父亲阮乾,是不是梁里正以前的同僚,梁里正回:“是不是,于捕头不是知道了吗?”意思就不想跟你多说此事。
于振坪笑笑:“只不知梁里正是公报私仇呢?还是公报私恩。”
梁里正比阮欣欣的父亲要小些,可毕竟也是跨辈分的,尽管他平日里注重养生锻炼,身形也保养得极好,可眼角处的细纹因着眯眼,而显露无疑。
回忆一下被拉得很远,那些青葱峥嵘的岁月里,虽苦犹荣,有劳累不快,可也有欢声笑语的兄弟情义。梁里正什么都没说,不言不语地站在那儿,直到人走了,仍像个木头一样......
徐昌进来时,就看见梁里正怪怪的,上前揶揄道:“大人是没睡醒吗?”说完还疑惑撇嘴,径自往班房里走。
一样的青春扑面,青颜年少,梁里正突然会心一笑,往事便淡淡地如浮烟散去,眼前变得格外清晰;他会找个机会,好好跟于振坪说一说,拜托他照顾前辈的女儿。
而回到班房的于振坪,正好看到黄大伟张叁围着阮欣欣说话,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阮欣欣就趴在黄大伟的肩膀上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振坪面无表情地进来,他们仨的笑声立马消失,齐齐喊了声:“老大早。”
于振坪“嗯”了声,叫小阮:“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