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香

“进来。”于振坪应得很快，声音还带着点沙哑。

有些奇怪的阮欣欣推开门，见于振坪坐在大班桌后的太师椅上，看模样像刚才靠在椅背上眯眼了。

阮欣欣笑说：“天要黑了。”

于振坪徒手抹了把脸，笑问：“饿了？”

阮欣欣含糊地“嗯”了声，点了灯后，转身去瞧黑板上的箭头，问：“都过了这些天了，咱怎么不直接去问孙清枫？”

“去问什么？”于振坪反问。

阮欣欣回头瞧了眼于振坪，又回头盯着小黑板，想象如果去问话孙清枫的场面：

我们怀疑你跟秦小玉的死有关。

是吗，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

在捕班班房放纸笺的人是你吧。

请问大人是亲眼所见？

你的学生李超然在考场昏迷，我们怀疑是吸食莺粟粉后的瘾症发作。

那你们得去问他呀......

被自己困住的阮欣欣顿觉无语，回头瞅走过来的于振坪，轻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到咱们班房有一段时日了，知道班房内的事杂而无序？”

阮欣欣点头，就像黄大伟以前说的，只要不出什么人命案子，咱们的日子还是好过的。当然，各人有各人手头上的案件，不过是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和一些邻里纠纷，还有像阮欣欣手头的家暴案子；总需要时间，其他突发事件也可能耽搁到进展速度，确实井然中透出杂乱。

“查肯定会查，不急。”于振坪道。

两人关了门，朝大门走去。屋里已暗，可屋外还是光亮一片，斑斓的晚霞渲染整片天空，偶尔有飞鸟欢快的群飞而过，留下一串叽喳的鸟鸣。温暖适宜，微风徐徐，如此良辰美景，阮欣欣却像......做贼一样地猫着身子？

于振坪停了下来，皱眉：“你这是干嘛？”

阮欣欣左右前后瞅了瞅，躲在于振坪身后，“看看有没有人......”

话还没说完，正巧有一队壮班的人路过，停下来给于振坪行了一礼，阮欣欣立马从于振坪的身边弹跳开！！

等人一走，瞧着丈远外的阮欣欣，于振坪双手抱怀，用拇指刮了刮眉毛，啧声道：“你这是想别人知道，还是想别人不知道。”

阮欣欣讪笑：“没有没有，现在还不想别人知道，咱们低调、低调，低调点。”

“可你这样，怕还没什么，别人都已经往歪处想了。”于振坪都想捂眼。

“是吗？”阮欣欣似觉得有理，便如常那般行走。可于振坪瞧着路那边的阮欣欣，头顶一排“啾啾啾”的小鸟飞过......

虽说阮欣欣答应了请客串串香，可地儿是于振坪找的，还是在席阳河边上的西大街，一进门掌柜的就热情招呼：“于大人最近可忙？都好久没来了。”

掌柜媳妇面上堆着好客的笑，可那眼神就没从阮欣欣身上移开过，虽嘴上也只问阮欣欣：吃不吃辣的，能吃多辣？

于振坪微微垂着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阮欣欣坐下来的时候，悄悄问于振坪：“我脸上有灰？”

于振坪摇头，阮欣欣自个用手摸了摸，奇道：“难道是我长得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惊艳得老板娘魂都丢了。”

于振坪捏着手中筷子随手一敲，不过是个虚拟的动作，阮欣欣却反应贼快，笑嘻嘻地说：“你经常带姑娘过来，还每次不重样？”

“说什么呢你！”于振坪露了小白牙。

可阮欣欣不怕，“哎呀，老大，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呀！你看，你好像跟谁都很熟，那个什么醉仙楼、酒馆还有啥啥的不都挺熟稔哒。”

这个于振坪倒不否认，“刚来西谷呆不惯，除了这吃喝的地儿还算过得去。”

阮欣欣立马露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从京都来的人，都带着一股子傲娇和审视，好像除了京都那那都不好似的。

阮欣欣：“您这是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一下子受不了这小地方的清净简朴。”

“有一些。”

正说话间，老板娘端来卤好的串串，给两人各倒了杯泡好的花茶。阮欣欣甜甜一笑：“谢谢。”

老板娘看她笑了笑，又瞥了眼于振坪，“不客气，有什么尽管说，你们吃好喝好。”

老板娘下去，阮欣欣犹在嘀咕：“眼神都直了，要不是我早对自己的容貌十分清楚，这真能让我飘起来。”

这人不自恋，有自知之明。

两人捡了串串吃，于振坪没有阮欣欣的热衷，不过也吃了三四串，他喝了口茶，突然道：“当年我弟伤了人，那家人手里有点权势，为平息这件事，我弟被调到西北军营。”于振坪来西谷县的缘由阮欣欣听黄大伟说过，可听说是听说，从他嘴里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阮欣欣放下手中的串串，听于振坪用他微沉的嗓音：“哪有那么多对错，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