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十一章
知道芙蓉花令如今还能一呼皆应,冯妙嫦哪还能等。
当即拉着柳八把她的想法和盘托出,刚还一脸胆心真被她当牛做马奴役的柳八立时如换了个人,激动到无法自持。
“姐姐,你早该这样做了,我阿婆一直都念念不忘着,说裴阿婆领着她们的日子最快活无忧,还想回到那时候。
你没去过江南,不知十二花仙在江南各地教坊至今盛名犹在,哪怕已有名号的都会私下托人询问花仙之首琴娘子的去处,甚而有拜求托梦的,都知能得她指点一二,这辈子这碗饭就端稳了。
你拿着裴阿婆留的那些,真是拥宝而不自知啊!”
冯妙嫦这才知道自家祖母在江南教坊界竟有如此威名,她的祖母果然是想做哪个都能做到最好。
如此再不犹豫,赶紧张罗起来。
有教坊里待过的柳八在,熟门熟路的就好办多了。
倒先不必打出琴娘子的名号,那样引得江南教坊的人蜂拥而至也麻烦,那些都是之后要想的。
只亮出芙蓉花令,看能不能叫另十一花仙的传人应召而来就好。
当年十二人,裴氏是最先脱籍离开教坊的,没了她,之后那十一人也觉无趣,也都先后找人嫁了离去。
起先十二姐妹还频繁着互通音信,可随着各自生儿育女,子又生孙,有家里遇上难处不想叫姐妹牵念的,也有迫于生计迁往它处的,渐渐就失了来往。
只有海棠花牌的主人,柳八的阿婆一直和裴氏断断续续通着消息。
冯妙嫦也记得,从裴氏救助那些姐妹距今也有七八年之久了。
之后是裴氏不想那些姐妹心里愧疚难安,主动断了联系的。
虽然天各一方,不知那些人的后人如今都在哪里,柳八却信还有一些必是还在江南的。
而不管去了哪里,这些人的后人也仍会不自觉留意教坊的动向,而江南故地就更会牵情了。
如此,柳八给江南道几个大郡教坊里熟识之人去了信,信里另夹了几纸写有‘盼故人来聚’的纸笺,上面盖了芙蓉花印信,那几人收到后会张贴在教坊内外的显眼处,倘那几家的后人见到,自会问过去的。
若是那些阿婆们仍在世,冯妙嫦信这个法子好使。
可她们的后人还会有此执念么?她很是怀疑。
可柳八却深信不疑,如此只能姑且一信了。
等把写好的信发出去,柳八才想起最关键处叫他漏了:“姐姐,若照你想的弄要花不少银钱,你有那许多么?”
没钱,刚那些都是白想,若人都应召来了却铺排不起来,那不是给裴阿婆脸上抹黑吗?
柳八心里,裴阿婆再至高不过了,他绝不能容人破坏,就是裴阿婆最疼爱的孙女也不行。
眼神盯紧人,大有冯妙嫦说没钱,他就跑去把信追回来的架势。
冯妙嫦轻蔑地白他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没钱也穷装?五千两银子够不够?”
这么一笔巨财,柳八更不信了,道:“你哪来那些银子?又做什么胆大包天的事了?”
他还是知道她的,若有这些银子,她才不会去荣恩侯府做寡妇呢。
“自然是凭本事得来的,有一大财主找上门来,出这些钱让我帮他经营,得利四六分账。咱就在西市里租上十间开起来,够豪阔气派吧?”冯妙嫦财大气粗道。
又道:“如今银子我已拿到,就差人了,若没人找来,我也难下无米之炊。”
冯妙嫦在行商买卖上的本事,只这两天柳八已经充分见识了。
想到她身后的荣恩侯府,只要她想,结识些豪阔之人倒不难。
柳八这下信了。
想象着西市里整整十间的铺面开起来的歌舞楼,长安城里再没比得上的了。
再有裴氏留下的那些,说不得就要名动长安了吧?
柳八眼里光华大盛,大包大揽道:“无人也不怕,至多费些精力时日,有裴阿婆的那些,我保给你调教出好的来。”
冯妙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东西市里铺面的东家很多都是巨富显贵之人,冯妙嫦又不便打着荣恩侯府的旗号行事,一溜儿连片儿租十间铺子,光打听背后东家这事儿都要累死她。
若换了太子的人出面,这事儿就容易了。
西岭都用不上,只那个来回传信的宗五都有门路打听,冯妙嫦已瞄好了要用的人。
东西市的铺子租金倒不贵,为防权贵与民争利,高宗时就规定,东西市一间铺面的租金月不可超八百钱。
十间铺子一个月也就是八千钱,不过是八两银子的事儿,五千两的大买卖,这点几可忽略不计。
花钱的大头在两处,一个是要买人先要柳八教起来,再一个就是租好铺子后的修缮布置,尤其后一处,要依着冯妙嫦脑子里所想的弄,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