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联结

三个男人并排坐着喝起闷酒，身后有霓虹洒落，数名女子搔首弄姿，袅娜身影勾人心魄，场下欢呼声潮一浪高过一浪。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女孩卸下包，刚一进店便散发出非比寻常的气质，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巧笑倩兮，顿时将多数顾客的目光硬生生钩过来。

“老婆，你可算来啦。”项楠朗声道。

“今天单聿也来了啊？”姝姝轻轻点了点对方肩头。

“今天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见没加班的必要，就随便来看看。”单聿扶了扶眼镜，谈吐儒雅。

“怎么感觉宗辰你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旧事还是不提为好，要喝点东西吗？账算到项楠身上。”

“突然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小时候的记忆都快淡忘了，但大家应该都还记得以前提到过的‘梦想’吧？”姝姝有感而发。

“你的确成了大美女，至于我就算了免得招笑话。”宗辰苦笑道。

“项楠，还真是便宜你了。”单聿渐渐摆脱多余的拘束，调侃道。

四人相谈甚欢，逐渐遗忘了时间，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富有节奏感的舞曲。

宗辰一路踉跄，对脑袋晕乎乎的状态习以为常，他猝然停下步子，半眯着眼望向不远处，而后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赶忙上前查看。

只见一个男孩正瘫坐在地，背靠潮湿的墙面，眸中满是忧郁，瘦骨嶙峋。

“小屁孩，是你吗？”宗辰蹲在对方的身前，开口询问。

“大叔，又见面了呢。”男孩的嗓音嘶哑。

“你怎么搞成这样？你妹妹呢？”

“我把她弄丢了。”男孩将头埋进交叉放在膝头上的胳膊间。

“要不去我家住一晚吧？权当报恩。你有所戒备我也可以理解，但你可以相信……”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先找到小瑶，不然觉睡不安稳。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不用送我之类的。”男孩只身赴往墨色。

宗辰不由得唏嘘，原来大家早已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无端的打扰兴许只会引发不适，形同陌路似已成定局。

他们表面关系融洽，实则暗生裂痕。

项楠的夫妻生活其实并不如意。他从事的是那种毫无存在感的职业，活得也是理所当然的平凡，但在他眼里这何尝不是种安稳平淡，每天挣着勉强能糊口的薪水，他的确负起了顶梁柱的责任。但当初来乍到的稚气消退，妻子姝姝便开始追求更美好的优质生活，这是我们的天性，绝不沉湎于现状，渴望登上更大的舞台，直至有所建树再稍作停歇，事实上，她成功了，她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姝姝越是漂亮，项楠就越是忌惮，他明知自己把握不住这般尤物，那是羡煞众生的天鹅，而自己骨子里尽是普通庸俗，以致于他能毫不犹豫地选择下跪以乞求女方不过早离婚。

时值凌晨，面露倦怠的姝姝才推开房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洗净身子。

“老婆，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以后干脆别做这行了？咱们换个方向，总能熬出头的，为了这个家，哪怕我多流一下汗……”

“我不想再过那种寒碜的日子，我不工作，你能养我吗？做出牺牲的人是我，用不着你来担心。”姝姝艴然不悦，语气带有不屑的意味。

“别来烦我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姝姝起身回房，对了，夫妻俩一直都是分床睡

项楠用手猛抓头皮，怒目圆睁，他承认自己的懦弱胆怯，但被人看不起的次数多了便隐隐心生不满与报复，尤其是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口吻，更是令他莫名咬牙切齿，只不过自己总委身于人前伪装，扮演成温顺的绵羊。

数月亦或是数年——记不起具体时日了——积攒的怨怅愤恨开始翻涌，窗外斜射进屋的月光似有魔力般撩拨起他萎缩的兽性，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熄灭客厅灯，向着自门缝露出的几缕光亮行进，身体的某部分逐渐发生异动。

“我不是告诉过你进屋得先敲门，没经过许可不准……”姝姝正在换衣服，身着一袭魅紫薄衣，见反常的项楠缓步走来，顿时失去语言能力。

夜很深，皎月高悬。数颗星划入夜空，或绵软或硬挺，拖着光尾，虚影映照了一角。几颗星悄然爆裂，飞溅开来。星辰难以缀满漫无边际的夜幕，但却烁起惹眼的光，汇作一块流动状的乳白。

值得一提的是，那夜她第一次亲密地唤他为老公，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适可而止吧，你们别再过多幻想了，认清现实吧！”单聿这次是来真的，一改往日的书生形象，不时破口大骂。

“我们大家团结起来，一定可以攻克难关的。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我们兴许就可以改头换面，出人头地了！”项楠劝道。

“哈哈哈……”单聿开始冷笑，语带刁难，“我就实话实说吧，幼稚的伙伴游戏也该到此为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