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不能去
才让央金摸了下鼻尖,笑了笑:“就说是我撞墙上了,我自作自受。”
周白突然笑出了声,“还是说成语呐,这么厉害。就是你这个蹩脚的语调……”
说到一半,上一次不欢而散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她咳了下嗓子,默默止了声。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没有任何异样:“你教我吧,说汉语。”
周白抬眼望去,男孩的神色如常,像在问晚上吃什么一般自然,她眉梢一挑,轻快地答应:“行啊。”
回到家,敦珠奶奶果然立刻就看见才让央金脸上的淤青,问了半天,两人都一口咬定就是他自己撞出来的,索性也不问了。
回到房里,周白坐在床上无事可干的时候,白天的场景走马灯一般闪现在脑海中,也不知她想起什么,嘴角浅浅上扬。
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拉回了她飞远的思绪,直到回神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像思春一般,陷入了难言的思绪中,一股热气倏的一下涌入四肢百骸。
她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才用状似平静的声音开口:“门没锁,进来吧。”
门被人推开,熟悉的身影一步步走近,拿着几本书进来,“这是我的书,用这个教可以吗?”
周白莫名不敢看他,目光四散,盯着地板、破旧的杂牌鞋、起了毛边的裤脚,还有……递到她身前,修长又骨节分明的五指。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线有些不稳:“可以的,你放这儿就走吧,我……我先看看。”
“行。”才让央金点点头,把书放在她手边,谁知,下一秒,女孩避如蛇蝎一般一下把手移开。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白皙的手上,凝了凝神,倒也没说什么。
等他走后,周白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神色严肃,仿佛吐出来的是刚才全部的杂念。她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反正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她干脆拿起书认真地看了起来,看进去自然就无暇心烦意乱了。
十分有用,那天夜里,周白连做梦都是一堆语文书上的教材。
殊不知,仅仅一墙之隔,才让央金就这么立在门口,天色昏暗,秋风渐起,无人看清他的神色,也无人知晓他的思绪,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开。
早上周白睡得正酣,一阵急切地警笛声响个没完,硬是把她从美梦里拽出来。她洗漱完,眼睛半睁半闭地踩着楼梯下去了。
看见她的身影,四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一齐涌上来,把她团团围住。周白揉揉眼睛,慢吞吞地开口:“我要吃牢饭了?”语速虽然慢,但语气里充满震惊。
警察们相视一笑,缓和了紧张的氛围,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昨天追踪到袭击你们的车了,可惜现在不能进行抓捕。”说到这儿,警察的语气有些抱歉:“因为我们没有掌握嫌犯贩卖人口的证据,所以抓捕也只是打草惊蛇。”
听到这儿,周白的心猛地拎了起来,她原本天真地以为那些黑车司机只是为了拿人质换钱,从没想过竟然会把人卖掉,她不敢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跳窗而出,如今会身在何处。
她搓了两下胳膊,骤然立起的汗毛才逐慢慢退下去:“所以,要我帮忙?”
“确实如此。”那人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希望你能做我们的诱饵,帮助我们掌握确实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白正在犹豫,一道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不行,她不能去。”
才让央金大步走来,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严肃:“你们应该知道,那群人贩子不怕死,一旦你们断了他们所有退路,他们一定会拉着所有人一起死。你们怎么保证她的安全?”
警察也知道才让央金说的都是事实,无法反驳,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正在警察们面面相觑,彼此使眼色的时候,周白摆摆手,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有可能会死啊,那我才不去,没别的事儿我就上去睡觉了。”
才让央金铁青的神色一下缓和下来,他不怕警察拼命劝说,他就怕周白转不过弯,铁了心去当诱饵。见周白一步摇三晃的上楼回房,他也就放心了。和警察说了声抱歉,开着摩托匆匆出去。
今天是他和店主约好现场做木雕的日子,路上恰好遇见这辆警车拉着警笛,和他擦身而过。当时心头就闪过一丝不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安愈演愈烈,他实在放不下心,和拉玛道了声歉,就一停没停往回赶。
等到摩托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轻之后,楼上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刚才还一脸困倦的女孩探了个脑袋出来:“什么时候需要我?”
萎靡不振的警察一下子全都打起精神:“是答应我们了吗!”
“不然呢?”周白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才让央金离开的方向。
“明天晚上十点,我们来这儿接你。”但说完之后,警察们犹豫了一下,语气沉重地开口:“但是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虽然我们会尽全力保护好你,但如果真的没有牵制住嫌犯,你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