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亵渎
见沈澜倏然变色,楼薄西玩味地笑起来,口吻恶劣说,“骗你的。看你吓的。”
沈澜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他口中半真半假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抓着衣袖,不敢吱声。
出卖色相?
不。
她嫁给了楼薄西,虽然这“夫人”的身份只有他们私底下才认,可她终究是他的人。她可以侍奉他,但叫她牺牲色相去委身其他人……
她只要稍稍一想,就恶心到几乎活生生吞了一只苍蝇。
几乎作呕。
楼薄西看着她脸上仿佛打翻了染缸一样,一时惊惧、委屈、不甘、羞愧、愤怒逐一闪过,仿佛在欣赏一只困兽一样,伸出手指,逗弄着她。
“好了。”
“说正经的。”
他嘴上说着正经,手上却是不安分地划过她脸庞,又一路滑到她喉咙口。
他咽了下,喉结滚动,突然收回手。
沈澜尚在惊惧他的提议,又见他突然调戏自己,也不知是该欲拒还迎,还是该装作羞涩的样子。
却听到他突然声音无比冷漠说,“你把玉佩还给我。我有用。”
细细的红绳穿过上好的和田玉。
悬挂在胸前,贴着她心口。
除了穿着薄纱在千歌坊跳舞那一次,她片刻都不曾取下。
因为。
这是小楼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才给她弄来的玉佩,是他轻声呵气在她耳边说,“你要的玉佩,我给你弄来了。”
“像不像?”
“是不是和你描绘得一模一样?”
年少的沈澜盯着这枚莹润玉佩,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纹理细腻、雕刻繁复的玉佩,又是点头又是惊喜,“完全一样!”
“小楼哥哥最好了!”
“我以为……这回可难倒你了!”
“谁知?”
小楼薄西挠挠头,似乎被夸赞得不好意思了,低声说,“这么贵重的礼物都送给你了……你……算了,当我没说。”
小沈澜还在烛光下正正反反摩挲玉佩,似乎没怎么在意他这句话,随口回他,“咦?你想说啥?”
“哦,是想要回礼吗?”小沈澜笑着揭穿他,扑上前,双手环住他肩膀,在他耳畔亲了一口,“够不够?”
小楼薄西的耳朵一下子烧灼倒发烫,整张小脸也滚烫起来。
他慌忙推开两步,连连摆手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
“那你还有点过分哦。”
“送了一枚玉佩,还嫌弃我的回礼不够?”
小沈澜把手背在身后,故意装作大人的样子,咳嗽一声,“诗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你送了我玉佩,那我该送你西瓜咯?”
小楼薄西愈发紧张起来,似乎明明顺着小沈澜的玩笑说下去,“没有木瓜弄个西瓜也好”,诸如此类的玩笑就行,可他却还是鼓起勇气小声说,“不是这个。”
“是后面两句。”
后面两句?
小沈澜困惑了。
她一下子涨红了脸,追着小楼薄西,作势要打他,“我对你还不好么?”
“你是嫌弃我,平日里对你太凶了?不够好?”
“…………”小楼薄西一边躲着她,一边欲哭无泪。
后来。
每每在逃难路上,想到这一段趣事,沈澜就会紧紧握着玉佩,告诉自己咬咬牙,马上就能见到楼薄西了。
再多流民色眯眯的眼光盯着她,也不会让她觉得难熬想死了。没事的,只要用炭笔用泥灰用什么都好,扮丑就行了。
活着。
才能见到他。
可是。
此刻。
楼薄西却在跳跃烛火中,一脸漠然望着她,亲口对她说,“拿来。”
“快点。”
他摊开手掌,不耐烦催促。
沈澜摇摇头,怯生生后退,手上紧紧抓着玉佩,不愿意妥协。
“求你了。”
“别。”
她声音轻柔,眼中泫然欲滴,仿佛一只柔弱无助的小兔子般,红着双眸望着他。
“敬酒不吃吃罚酒。”
楼薄西唇齿间轻轻吐出一句。
他伸手探入她小衣,顺着细细红绳去找那枚玉佩,啪嗒一声,硬生生扯下来。
他手指冰凉。
她哆嗦一下。
沈澜闭上眼。
泪水还是不争气流下来。
“哭什么。”
“装得像真的一样。”
“玉佩不就是你用来打动我求我收留你的么?那日你亲口承认的。”
楼薄西一脸厌恶,手中握着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