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小狗与白月光
怎么会生气,左右我手机已经自动关机,就算开机也有指纹锁屏,不怕隐私泄露。真的很谢谢他,替我做了这么多,真是个好心人。
躺在冲斥着香柔薰衣草味道的床上,我哈欠连连地关掉灯。伸手摸到枕边的硬壳手机,按下开机键。熟悉的动画闪现,字幕退去,缓缓浮现北京时间00:24。
好晚了,这辛苦的一晚。
屏幕显示开机需重新输入数字密码,且在倒计时。
嘿嘿,悄悄告诉你,我设置的是十个零,费了点反动的小心思。
“十”字常让人联系到十全十美,而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两者结合,也许有一天也能重新开始,变零为其他数呢。
我快速飞动指尖输入密码,点进课表。幸好,明天上午没有课,可以多睡会儿,算是今天不幸中的一小幸。
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什么,我回过头时,手指停留在和狗男人的聊天页面。
记录仍停留在男人上个月27日那个微笑表情上,其余再无。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并狠狠唾弃自己,你可真不长记性。他不发就不发,最好永远别再来我了。
在退出微信界面时瞥见室友回的消息,我发了比个心过去。
这种纯表达感谢的回复,不用担心会不会打扰到她,因为没有要多余掰扯的事。像我这种低情商的人脑子只会想到,这么晚都还在回复,对方明天起来应该就会看到,理解我真挚的感谢,原谅我的晚回。
又打了个哈欠,好困。我放下手机,闭上眼回想这狗血的一晚。
睡前回顾是我常做的一件事。走马观花地回顾一天,就好像在看一部电影一样,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不起眼的我,一个普通的我。
今天我并没有一直都在撒谎,至少在校门口的回答狗男人的话半真半假。
看到眼熟的人是真的,不过认错人是假的。
年少的白月光,我怎么会认错。
其实也不真算白月光,只是对他有一层滤镜。
也许你看到前面撒了很多谎的我,会以为我是个能言善舞的人。不,其实相反。内向和撒谎并不矛盾。我不太会说话,也不太敢于去说话。中学时代的我更是内向,现在好多了。之所以现在这样,都是被狗男人逼出来的。
那时年级要求必须选修一门艺术课,四肢不协调、五音不全的我只能在舞蹈、声乐、书法中选择书法。
我是很愚笨的那种人,连握毛笔的姿势都被老师纠正好几次才勉强正确握笔。
左右的同学写得一手好字,时常被老师拿起来表扬。而我看着手上写的坑坑洼洼、深浅不一的字,亦是老师一见就仇大苦深的字,那种格格不入的孤独至今还能回忆起。
一天下午,我照常去上书法课。当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惊然发现我的凳子不翼而飞。我惶然失措地目光四处翻找,并没有找到多余的凳子。
胆小的我只能愣愣站在原地,想开口询问又发不出声,内心的无助让我想哭。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咚,忽然一凳子放在我面前,是素日里老师很欣赏的那个男生不知从何处搬来凳子。我也在老师高举的宣纸上见过他的字,瘦劲有力,端庄大方,是真的很好看。
那刻的我,置身乌云下,忽有一道旭日照进。心扑通直跳,红着脸怯怯向男生道谢,少年干净清瘦的身影从此在我心留有一席朦胧之地。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晏疏。疏雨过春城,搅动一角光阴。
再后来,那学期的书法课结束,我仅在热闹的楼道里和他隔着人群擦肩而过几次。
直到今天再重逢,更准确地说是我一个人的重逢,也许从头至尾他从不曾知晓我是谁,也许知晓,但转背就忘。
我的青春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如寡淡无趣的我,哪有什么值得人记忆的点。
青春总是这样,不小心经过的人在画板上留下重抹浓彩的一笔,而后再无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