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杳然断鸿声

答案。

柔岂急坏了，有些愤恨道，“是那个穆北灵！她杀了杨林杨将军！现在门口乱成一团，我们快走吧！”

忘忧一个站不稳，好在千鹤烬在她身旁做依靠。

她气极了，无意识掐紧了他的手臂，穆北灵实在欺人太甚，“穆北灵……穆北灵！！”

“柔岂，你先带她走，趁着现在赶紧离开姜城，你们其他几个人跟我走！”

千鹤烬急急将忘忧托付给柔岂，便带着羽林卫往城门口跑去。

柔岂一刻不敢耽搁，拉着失了魂的忘忧往城楼下跑去，一边喊着，“忘忧！你醒醒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发傻啊！”

提剑挡开一个攻击，城中已经乱成一团，柔岂只好拉着她往弄堂跑，却撞上了一个人。

忘忧恨，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如果自己的功力还在，她一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将穆北灵碎尸万段！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哦我忘了，你的眼睛坏了，大概是好不到哪儿去了。”

那个声音唤了忘忧的神志，她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

柔岂横剑挡在她前面，“你这叛国贼！识相的就滚开！”

“国？”穆北灵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明眸皓齿，笑得花枝乱颤，“穆氏才是我的国，你这凡人之国，怎么配当我的国？”

“凡人之国？你可知镜国的上一任君主是谁？”

千鹤烬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穆北灵脸色一变，眼看着他带着一队人马从另一个过道走出来，“阿月的父亲是九天杀神，位于神界之上，你又可知镜国的主城为何要叫姜城，因为姜乃神姓也。”

“陛下！”柔岂面色一喜。

千鹤烬提剑指着穆北灵，“你可还有别的问题？”

“你疯了？”穆北灵面色一僵，“我们才是你的同类！他们只是区区凡人！你要为了她们杀我？”

“你死有余辜！”话音未落，千鹤烬手中的剑就刺了出去。

几番招式下来，引来不少敕都军队和姜城的守卫军，小小一个弄堂被堵得人满为患。

柔岂拉着忘忧从一个小缺口挤了出去。

如今战火中心延伸到了小弄堂，城门大开。

除了少数几个毒尸以及无数的尸体之外，整座姜城就剩下了残垣断瓦。

“忘忧，我带你逃出去！”

“不。”忘忧甩开她的手，稳稳立在原地。

“岂儿，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身后无数房屋倾塌，她站在灰烬中央，显得有些悲壮，“一旦城破了，你就回绝云间。”

“我要回，也要带着你一起回！”柔岂急着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正欲开口劝她，猛然瞥见她身后射来的一支巨大的箭矢，下意识拨开她迎身上前……

“小心！”

忘忧被推倒在一边，时间似乎被静止了，耳边响彻什么兵器穿透皮肉的声音。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一支巨大的箭矢破风而来，直接穿透了柔岂的心口，带着倒刺的箭身瞬间将心脏绞得粉碎。

她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岂儿？！”忘忧往回摸索着，一只手触到她的手臂，慌忙抓住将她抱在怀里，“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说着小心翼翼去摸，却只摸到一手的湿漉漉。

浓重的血腥味侵入鼻端，柔岂苍白的脸色，乖巧地窝在她怀里，“忘……忘忧……我可能要死了……我……我好怕……我不想死……”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忘忧也红了眼眶，眼睛一阵灼烧的疼痛，疯了似的摇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岂儿！”

柔岂颤抖着从随身小包裹里掏出一个木偶，仰着头戚戚看着她，“你别哭了，其实我想过了……大师兄那么喜……欢你，你嫁给大师兄……也挺好……何……况你现在……身体不好……我……答应过你……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呢……”

“你别说了岂儿！你撑住，别说了……”忘忧心痛得无以复加，生死之重，她留不住，“岂儿，你休息会儿，援军马上就来了！别睡啊！！！”

“可……可是现……我……我走了，谁来……来照顾你呢……”柔岂用力眨了眨眼睛，依旧留不住尘世最后一丝光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一个人在这里，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手上一松，木偶骨碌碌滚进血泊之中，刹那镀上了一层鲜红。

“岂儿？岂儿！”忘忧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拼命摇晃着她逐渐冰凉的身体，歇斯底里哭喊，“不要！你别睡！凌尘霄来了！你看看啊！岂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