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个主题只能五到六人，你们人多了一个。”

“不能多加一个？”祁眀烈皱眉。

“因为这里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多一个没有空位。要不你们看一下别的？”

“可是我想玩这个。”云舒曼对于换主题不情愿。

摘出一个人，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选择，大家面面相觑，心知肚明，谁是那多余的一个。

“我不玩了吧，我害怕这些。”黄思云打破僵局，正好她的包也没有放。

她一说完，祁眀烈也往沙发上一坐，“那我也不去了，我陪她。”

沙发陷下去一块，黄思云望着他的侧脸，心也跟着塌下去一块。

“别啊，就你一个不怕的，你不在我们怎么玩。”云舒曼又提出异议，“你必须来的。”

于一扬打圆场，“怎么，看不起我是吧，今天我就站在最前面了。”

“我不信，到时候你肯定躲在后面。”

事情一下又陷入僵局，店员拿来眼罩，问大家决定了没有。门外似乎又有一对年轻人要进来，时间紧迫，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如果不跟祁眀烈一起，这一次出来就没什么意义。

但……能怎么办呢。

黄思云轻推他的肩，“你们去吧，我不用陪。”

“那我就给领他们进去了哦。”工作人员说。

祁眀烈带上眼罩时，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嗯，我自己到楼下逛逛，好了叫我就行。”

他眼中浮起一丝歉意，“那下次——”

“祁眀烈，快点快点，要进去了。”云舒曼在前面催到。

未说完的话，悬在空中，黄思云看着他跑过去，把手搭在云舒曼的肩上，一行人被工作人员领着进去，门一关，只有她站在原地。

这一刻，她好似望见了自己的命运。

从楼上下来，她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找到一家书店。

现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容易打发许多。

在这个纸质阅读式微的时代，黄思云却独爱逛书店。她喜欢穿行在书架间的感受，在群书间寻找心中所想的那一本，这种过程让她很享受。

看到一本挂念很久的，目标经由书架上的意外收获改变，颇有满足感。

她爱买书，不单单是看，而是喜欢书的厚度，书的重量，看到书架被填满，有得到的实感，这世间最动人的事物就在手中，而不是躲在电子产品某个逼仄的角落。

书店里舒缓的音乐流进耳中，被外面餐厅排号的热闹衬得静悄悄的。一眼望去没几个人，只有一两位坐在台子学习的，将这里当成了自习室。

她先是在中岛台陈列转了一圈，上面摆放着当季畅销书，还有名家出版的新书，她拿起一本看了下简介，又放下，打算转一圈回来再考虑。

无意间，她瞥见书架的最下面一层，有一本发黄的，老旧的，书封都卷起来的书，横放在书的上面，很可怜。

熟悉的封面，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她想起高中时，上课躲在抽屉底下翻阅它的情形。书是一本好书，但回忆起当时的心情，就只剩满满的尴尬。

过往的黑历史，自己品味起来，堪称耻辱。

黄思云起身随意翻阅，书中的内容还很清楚。但摸了一手的灰，回忆点到即止，她决定把书放回。

抬眼时，正好与收银台的男人对视，一如既往礼貌的微笑，倒是她瞪大眼睛，又惊又喜，“是你。”室内保持安静，她只做出了口型。

齐礼朝收银员道谢，拿上书，向她走来，“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他瞥了眼她手上的书。

黄思云察觉到，赶紧收起手，慌慌张张的，“我只是看这封面卷了，有点难受。”说着，她把书放回，夹在两书中间，看起来没之前凄惨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齐礼敛下眼睑，话里听不出情绪。

“三川？”黄思云想了想，“我觉得他是一个优秀的作家，深谙写作之道。不再出书太可惜了，但……毕竟他做错了事，算他罪有应得。”

就算是给自己的青春，做最后一次辩护吧，尽管三川是个烂人，但至少专业上不可否认。

《声势浩大》，此时正在齐礼投下来的阴影中。

他点点头，收回落在地板上的视线，替她拿上掉下肩好几次的帆布包，指着空座位道：“要坐坐吗？”

“好。”

坐下来，黄思云在他新买来的书中挑了一本，是诗集，看了几行，心思又飞了出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工作就会来这里逛一逛，买一些书回去。你呢？”

她眨了眨眼睛，“你猜猜。”

他笑，“约会？”

“勉强算你答对。”

齐礼没看到有其他人在，“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