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言出法随

听说你妹妹并不会通灵，她真的是你亲妹妹吗？你应该带她去做个亲子鉴定。”

“这太过分了。”奥列尔率先表态说道，“谢廖沙，你应该把这条评论删掉。”

米莉娅不想看奥列尔，埋头低声说：“他们还说从遗传学的角度看，能量是有限的，所以我不能通灵，而二哥你注定不如谢廖沙。”

这次是谢廖沙忍不住了：“好了别说了，我们何必因为几条他人的评价而生气呢，他们的话又不代表什么。”

“因为被质疑被诽谤的人并不是你。”米莉娅抿着嘴唇，低声说道，“如果是你在学校里会被人拦下询问是否是女巫，逼问你为什么没有能力给他们提升财运……你会怎么想？”

情绪像是积怨已久，突然爆发遍一发不可收拾，米莉娅带着低气压拿起书本离开餐桌：“所以就算我真的能言出法随又能怎样？我觉得这是件好事。”

因为那意味着她终于在别尔什塔家找到了一点点归属感，她配得上做奥夫娜的女儿，而不是别人口中的杂种。

学校的生活也一如既往的索然无味，米莉娅已经习惯了她走到哪里周围都有不慎友好的目光，上课时桌前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她会在经过走廊的时候安慰自己：没事的，强者总是会孤独的。

放学回家，米莉娅习惯性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继续在《简·爱》上打发时间。

屋外有人敲门，米莉娅一下子听出来是奥列尔，他的敲门声总是很特别：

两短、顿，两短、顿。

“米莉娅？我们能谈谈吗？”奥列尔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他的情绪。

米莉娅等了一会，终于还是翻身下床，给奥列尔开了门。

奥列尔就站在门边，单手的手肘支撑着门框，开门见山：“我是来道歉的，我不该将你言出法随的事情告诉谢廖沙。”

他以为米莉娅是在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米莉娅看着奥列尔灰色的眼睛，叹了口气：“没关系，还有别的事吗？”

奥列尔压低了声音：“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和我讲讲具体发生了什么吗？我保证这段谈话谢廖沙不会知道。”

米莉娅看着他诚挚的眼睛，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自己的哥哥，于是她侧过身：“进来说吧。”

事情开始于一个月之前，米莉娅发现自己无意中的言语和想法总会成真。

一开始只是一些简单的小事。

她在早上醒来时脑子里冒出了煎糊的鸡蛋，十几分钟后奥夫娜面带歉意地把带着糊味的煎鸡蛋端上了餐桌。

上课时在心里抱怨天气太热，胡思乱想了一下下午会不会下雨，结果天气预报之外的大雨倾盆而下。

实践课随口对同学说了句小心点手，几分钟后该同学的手就被裁纸刀划伤。

最近几天事情开始愈演愈烈。前不久放学，米莉娅无意间看见有人骑车，试探性地想了下他会不会撞上电线杆，结果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声。

那名骑车人摔倒在地上，捂着额头。

米莉娅连忙跑过去：“你还好吗？”

骑车人一脸茫然：“没事，我刚刚一定是走神了。”

米莉娅箴言不谈自己做了什么，回家路上严格控制好自己的思绪，不想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被吓坏了。”她向奥列尔坦诚道，“如果我当时想的不是摔倒，而是出车祸……”

奥列尔伸手搂住她肩膀：“但你并没有那么想，不是吗。”

自家二哥的臂膀很结实，虽然他只比米莉娅大一岁，与相差四岁的谢廖沙相比，他们更像是同龄人，也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米莉娅的确更喜欢自家二哥一些，他和母亲奥夫娜长得非常像，不同于谢廖沙棱角分明到锋利的五官，奥列尔的眉眼虽然更近，但丝毫不给人压力，反而很是温和，甚至带着点忧郁。

为了安抚米莉娅，奥列尔提议道：“我可以给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米莉娅同意了，于是他们开门准备去隔壁奥列尔的房间。

刚好几米之外，谢廖沙也刚刚走出房间，看见米莉娅和奥列尔前后脚一起出来，他顿足揶揄：“你们在谈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奥列尔抬头回怼：“不关你的事，谢廖沙，继续为你的开店做准备去吧。”

米莉娅在后面疑惑问道：“开什么店？”

奥列尔回过头：“他没告诉你吗？我们亲爱的哥哥打算开一家神秘物品商店，并且把那里当做他的个人工作室。我们忍受他在家里像傻子一样对着蜡烛挥舞匕.首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谢廖沙听见这话，靠在门边笑笑：“那你也要藏好房间里的镜子，奥列尔，千万别让小妹发现你也在偷偷练习做仪式。”

这对兄弟之间的较量米莉娅已经见怪不怪，尽管他们力量同根，血脉同源，但性格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