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
着嘴忍者笑。
高盼儿气过了,骂过了;听她这不入流的话,看她求饶的样子,稍微消了口气;
“只一样,这糕饼要另贴银子,你若贴的起就放开了吃,休想用我的份例贴补你。你若没银子,我再给你指条路,从明天起老老实实的服侍我,丫头们吃什么你吃什么,丫头们穿什么你穿什么;若再摆小姐的谱,我立刻回了老太太,让你滚回宛溪老家做你的小姐去!”
“谢表姐,谢表姐大恩大德;我再也不敢了,我给小姐铺床叠被,倒茶梳头,只听表姐的……”
高盼儿打住她絮絮叨叨的言辞。
“今日起睡到暖阁外头去,记住你的身份;凡是不要多嘴,再有下次,外头跪着自己掌嘴!可听明白了?”
柳宝珠自然不敢不应,唯唯诺诺的答应着。高盼儿发完一通火,丫头们识相的围过来;有的伺候小姐换衣服、洗漱,有的打扫碎瓷盘子糕饼,里里外外忙的有条不紊、鸦雀无声;柳宝珠端着盆立在旁边服侍;
“还有一样;”
高盼儿命令着。
“明儿跟我去给苏姑娘赔不是!”
“啊,表姐,咱们还要跟她赔不是,她骂你……”
“掌嘴”
只听高盼儿一声呵斥,柳宝珠毫不犹豫左右开弓打起了脸;丫头小燕和坠儿实在忍不住,跑出去笑的肚子疼。
柳宝珠见识了高盼儿的厉害,从此无不从无不服;甚至于高盼儿一个眼神柳宝珠就不敢说话了。
闹了好一通才消停,翠眉把高盼儿床褥枕头全部换了个遍,又往香炉里多添了几块香,这才安排高盼儿睡下;
“今天打了你,心里在埋怨我吧?”
四下无人时,高盼儿问起翠眉,翠眉惶恐的跪下;
“怎敢心生埋怨,姑娘平时待人极好;说起来表姑娘也该立规矩了,姑娘还没对我们怎样,表姑娘倒是动辄就挑理;平时有一点不周到,就说我们没把她当小姐,要撵要卖的,竟比姑娘还难服侍,我们心里都是忍着的。如果姑娘不发威,我们只能任打任骂了,姑娘这次也是替我们出气了。这次不过是拿我作筏子,给表姑娘立个威;我在小姐身边多年,这点再看不出来,也白服侍了。”
翠眉低眉顺眼,心思通透,既怕她又忠心于她。高盼儿非常满意。
“前儿听你说你家里头还有个妹妹,把她带进来给我瞧瞧;就先在咱们院子里做些洒扫的粗活,有了好的缺儿再填补。”
翠眉自然感恩不尽,连连叩谢;
老太太教她下人面前要恩威并施;到了高盼儿这里,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驭人之术已然炉火纯青。
翠眉给高盼儿掖好被褥、放下床幔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暖阁外的柳宝珠已鼾声如雷,还是真没心没肺,能吃能睡;翠眉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乡野丫头,看你以后还怎么耍威风;原来日子过得还不如府上的猫狗,就凭你也来使唤我,亏自己厚着脸自称表小姐,呸!
柳宝珠倒是乖觉,一早便垂首站在高盼儿旁边服侍;高盼儿在梳头,妆奁匣子一层层的都是首饰,钗簪环佩;柳宝珠只觉得眼花缭乱,漂亮的叫不上名字来。一副烧蓝镶金花细的头面还要单独放起来收着,让柳宝珠看直了眼。翠眉沾沾桂花油给高盼儿先箅头,细细的分开,梳匀,在盘编起来;两颊铺上薄薄的胭脂,上好的玫瑰卤子熬制的口脂,朱唇点上一点,再带上一副红翡翠滴珠耳环;高盼儿惯爱打扮,想着要去见苏锦,势必要压她一头,于是打扮的更加精致。
柳宝珠只觉得喷香袭人,恍若仙子
“说表姐是天上的仙女也没错;不,是表姐赛天仙!”
丫头们嗤笑柳宝珠的马屁,高盼儿并不放在心上;
“这口脂是份例的还是外头的?”
翠眉赶紧回道。
“份例的哪能使呢,化不开又发涩;这是打发买办在外头南北商行单独买的,买办说这是西洋刚到的货,一盒五两银子呢。”
高盼儿也觉得口脂颜色不错,自然匀称,还有些花香。她从来不用份例的丑东西,都赏给丫头们了。
柳宝珠却惊讶到了,五两银子呀!她宛溪县的家一年也的花费都够了,到了高府只是小小一盒口脂。高盼儿知道她在想什么,翠眉扔给她一盒自己不用的口脂,柳宝珠爱的跟什么似的,捧在手里左看右看。
“表姐,自打跟了你,我才算见了世面,我们村上最富的户也比不上表姐的脚指头。”
“放肆,拿小姐和你们乡下丫头比。”
翠眉立马呵斥
“表姐,表姐,你别多心;我不会说话,我就是想说,你在我心里是神仙妃子,是皇后娘娘……”
“行了,别胡说了;你若听话,我自然有的好的赏你;但是,你且记住了,若我这些衣裳头面、各式首饰,有一个少了缺了的我第一个找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表姐、表奶奶的情面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