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头也不管，几个工友凑了钱才住进来的。”

奚虞收回目光，觉得很唏嘘，她转而盯着那个外卖问：“你还没吃早饭？”

苏淮穿着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的病服，头发似乎长长了些，一低头额前的碎发都快盖着眼睛了。

他抿抿唇说：“正打算吃。”

说完准备打开餐盒，奚虞见他扎着置留针的手背有些发肿，赶紧帮他把盖子打开。

餐盒里面一碗汤汁全被吸干的面条已经坨成一团，让人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苏淮看了一眼顿时蔫了。

奚虞只好把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铺放在桌板上，“有咸骨眉豆花生粥、鸡蛋羹、上汤奶白菜。”

她从保温盒里倒出一碗粥放苏淮面前，然后把一次性勺子的包装拆开递给他。

苏淮低头尝了一口煮得绵密的粥，暖意蔓延，他已经忘了多久没吃过这样饭菜。只有偶尔去陆屿洲家蹭饭，才让他短暂拥有家的感觉。

“很好吃。”

奚虞不敢邀功：“是我妈妈煮的，不过这蛋是我打的。”

苏淮的勺子顺着她的话，舀起一口蛋羹吞下。

“菜也是我切的。”

苏淮还没咽下，又忙不迭地塞了一口蔬菜进去。

“.......”

过了半响。

苏淮说：“蛋打得很细腻，菜也切得很好，很碎。”

看得出他很真诚，但这波硬夸听着让人抬不起头，奚虞搔搔脸颊，客气地说：“......谢谢。”

苏淮低头拿着勺子在吃鸡蛋羹，奚虞见他头发遮着眼睛，她从包里掏出一个蓝色发夹，凑近过去帮他把刘海夹了起来，露出白净的额头。

苏淮抬起头呆呆看着她，奚虞不由笑了出来：“真好看。”

他顿了顿，没反应过来，样子看起来更呆了。

奚虞促狭地说：“我说我的发夹，真好看。”

苏淮勾勾嘴角摇了下头，继续吃饭。奚虞坐回凳子，耐心等他吃完才把饭盒收拾起来，走到走廊拐角的冲水台那洗刷干净。

餐具洗到一半，周婷给她打电话问她今天去不去医院看苏淮，奚虞心虚地推脱今天没时间就不和她们一起去了。

她在走廊和周婷聊了好一会儿才收线，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苏淮已经睡着了。头上的发夹也没摘下来，就这么戴着睡了。

奚虞发现床头上多了一袋东西，上面印着东海轩的字样，那是一家消费很高的新式粤菜餐厅的名字。

奚虞伸手摸了摸袋子，还是温的。

应该是唐夏来了，但没有逗留，放下东西就走了。

这柜子很小，奚虞只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进环保袋然后放在地上，然后把凳子拉到另一边，好奇地听那边的大哥们说话。

苏淮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费劲睁开眼睛看了四周两眼，准备再阖上时，余光似乎见到奚虞挤进旁边病床的亲友堆里。

不确定，再看两眼。苏淮吃力抬起眼睑一看，还真的是她。

奚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其中，义愤填膺地点着头，然后气鼓鼓地附和着：“对，太坏了，报警。”

她从昨晚开始喉咙就有些不舒服，干干痒痒地，说半句话就得咳一下，说一句就咳两咳。

床尾的阿姨见她说话带咳，从床底下掏出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袋子皱巴巴的，印花也有些磨损褪色。

奚虞不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袋子里装了两瓶优酸乳饮料，还有几张创口贴，几小罐防中暑的藿香正气液。

阿姨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罐优酸乳饮料递给奚虞，奚虞看着阿姨的手，干枯粗糙布满划伤的裂口。

“你喝。”她的声音残存着哭过后的沙哑。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奚虞只好顺然接下。她忽然觉得很难过，眼框发酸。

“谢谢阿姨。”

护士拿着一叠单据走了进来：“8013病床的家属，这是缴费单，麻烦到收费处交齐费用。”

阿姨面露难色，刚刚还在高声探讨怎么跟包工头打官司的工友们也地哑了声息。

对于这种场景，护士大概也是见习惯了，她叹了口气，把单子的夹板挂在床尾的护栏上。

奚虞轻声问：“差多少钱？”

护士低头确认了一下缴费单：“住院押金是三千。”

“我先帮她付。”

奚虞接过缴费单要出去，阿姨拉着奚虞的手，她情绪有些激动力度也有些大。

“阿姨，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奚虞安慰她。

奚虞拿着单匆匆下楼缴费去了，没留意苏淮早就醒了。他手撑着床要坐了起来，旁边的大哥搭了把手将他扶正，替他把枕头垫好。

大哥郝然地摸头：“小伙子，女朋友真是好人！”

“嗯，她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