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柿子
九月中旬的军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闷热的空气被挤压着,无处可去,便争着抢着向暴露在阳光下的生命——树木、花草、昆虫还有人们压去,像是想要挤进他们的身体里。
允许到树下纳凉休息时,参加军训的新生们都席地而坐,“吨吨吨”地用牛饮来形容也不为过地消耗着满满一升水。
女孩子们坐成一圈,补涂防晒。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倾泄的汗水和一张张通红的脸蛋,她们真真是不好受的。
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好奇心和热情,刚来到大学的羞涩和不安就像是被军训的热烈蒸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轻易地被拉近。
通过军训,他们也由衷地敬佩每天每天不怕风吹雨打训练的军人,盛日下的坚守岗位的环卫工人,以及所有所有辛勤劳动与炎热抗争的人们。
经历时希望早些过去,结尾时又希望来日方长。
新生们舍不得偷偷告诉他们什么地方最好乘凉的教官们,也舍不得相互嬉戏打闹、毫无距离的彼此。
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
怅然若失。
寝室里,楠竹正抱着她的海洋西装男友,一只虎鲸抱枕,整个头埋在它白色柔软的肚子上。
若是宋遇北见了就知道,她正在吸取能量,恢复现在略微有些萎靡的精神值。
“楠竹,你有没有好好补鼻子的防晒,帽檐遮不住鼻头,鼻头比脸上其他皮肤要黑,太可怕了。”
云舒惊叹着,直指自己的鼻尖。
闻言,楠竹抬起了头,正对着她的梳妆镜,镜子里一下子出现了楠竹的圆嫩小脸,果然是这样!
和云舒一摸一样!一枚略微有些色差的鼻子尖尖。
可她再过一个礼拜要见遇北哥哥了,这个样子多么滑稽可笑啊!
“那可怎么办?怎么补救呢?”
楠竹赶忙向云舒求救,她最有办法了。
“不能怎么办,只能慢慢恢复的,不过大家都一样,谁也不笑谁,就没关系啦。”
云舒说的云淡风轻,可她的话像是给楠竹判了实刑,楠竹一下子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或者蔫了的小苗,刚刚恢复的能量扑叽跳水见底了。
海洋西装男友都拯救不了她。
“嗯?”楠竹的反应勾起了云舒的好奇心。
“你不对劲哦,小楠竹。你怎么忽然这么在意你的小脸蛋了,你又不做什么——我知道了!”
楠竹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好笑,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你知道你这样子是叫什么吗?”
云舒一副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我已经了然于胸的模样。
不过楠竹一贯的死鸭子嘴硬,“叫什么?”
“欲盖弥彰。”这是方知意的回答。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许音韵的回答。
“正解,满分回答!”云舒点点头,看向楠竹。
“小楠竹,坦白从宽,不要等我们采取什么不得已的手段,老实交代!”
楠竹自顾自地懊恼了一会儿,嘟嘟囔囔,怎么一个两个、三个都这样。
二十天军训,她们每天一起,发自真心地相处,她能感知到她们的善意,所以愿意打开心扉。
而且楠竹也希望获得切实的建议,毕竟她一个人纠结苦恼,无济于事,小姐妹们确实各有所长,都很靠谱。
“有一个邻居哥哥......他在海城大学读医学,下个礼拜四他生日......我邀请他来我们学校一起吃晚餐。事情就是这样的。嗯!”
楠竹磕磕巴巴还略有点赌气地把事情交代了。
“邻居哥哥?所以他是给自己过生日,还是特地来陪你呀?”
不愧是云舒一下抓住了重点,问题总结得很到位。
“确实是他的生日。不过他说的是来参加学术会议,结束了顺带看看我。”
楠竹觉得云舒说的有些暧昧。
宋遇北他——很忙,而且他曾明确地表示过她只是妹妹。他们确实很久不见,刚好顺路见一面很平常。
“说是这么说嘛,但他目前,你看你都说了是一个邻居家的哥哥,他也不能和你说,他很想你,生日就希望和你过,这样是不是......有些矫情或者他真的这么说了,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呢?”
云舒是寝室里唯一有男友的,叫徐家然,外号大橘。
高二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目前,双方父母都知道他们的情况,情感稳定。
他们还在暧昧期时,因为云舒是文科生,男友是理科生,各自的班级差了一栋楼,她男友常常说,刚好见个朋友,顺路来看看你。
这样云舒反而不排斥,一开始就是为了你跋山涉水、赴汤蹈火或者我想见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会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