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
布他,让他顺她的心思,而他作为真龙天子,怎可受制于妇人之手?
魏弦京必死无疑。皇帝留魏弦京至今未杀是为了废后不假,可那无非是为了把他作为阻止废后寻死觅活的把柄。
彼时,皇帝在朝中灭杀叛党,而萧锦秀的亲生妹妹萧烨清与其夫勾结叛党,曾无数次献金萧锦秀,养大了萧锦秀的胃口。
皇帝一直深信,都是萧烨清那贱人胆大包天地引诱,才使萧锦秀在少年时期后与皇帝离心离德,心生孽欲,霍乱朝纲,最后不知廉耻地和董明辰那废物□□。
待皇帝一登基,他便将叛党一一剔除。其中首当其中的便是萧烨清那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贱妇。他下令,将萧烨清和她那连妻室都管不住的无用丈夫一起千刀万剐。
萧烨清和她那貌美绝尘的亲姊不同,生得彪悍肥胖,被刮了两千多刀,才堪堪咽气。皇帝一舒胸中经年的恶气,心怀大畅。
此事他本不欲透露风声让宫中的萧锦秀知晓。那时萧锦秀被他封为皇后,虽然对皇帝态度不冷不淡,不知感恩,但也并不如何抗拒,只在床榻间痴缠时偶尔会问一句,昔日拥趸如何了,萧家其他人如何了,西北边军又如何了。
皇帝心知她心有反骨未消,此刻虚以委蛇,不过是麻痹皇帝,使他厚待她的那些昔日拥趸罢了。
可皇帝是真龙天子,怎可受她摆布?
他将朝中那些叛党绞杀殆尽,日日强拉萧锦秀缠绵榻上。他严密地控制着萧锦秀,不让半点儿朝中之事传入她的耳中。他看萧锦秀一日憔悴过一日,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他自幼便想得到萧锦秀了,如今他权势占尽,又如此宽宥萧锦秀,不仅留了她的性命,还让她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应该感恩戴德,将皇帝奉为自己的天地和神明才是。她应该跪服在皇帝脚边儿,祈求他的宽恕和怜悯。
可事与愿违。一日萧锦秀向皇帝询问萧烨清的处置,皇帝正酣畅淋漓,随口说了句“地笼里囚着”。可能是言语过于轻慢,或是眉目之间的阴狠和得色泄了底,皇帝见萧锦秀神色瞬间苍白,像是被抽了神魂,无论皇帝怎么喝斥,也不见任何反应。
一连十几日,她只对皇帝说过一句话儿,那便是:“带我妹妹来见我。”
再后来,竟然是皇帝率先妥协了。他加封魏弦京为镇南侯世子,以此表态,若萧锦秀肯不与皇帝置气,便会让魏弦京在侯府养到成人,皇帝不会再插手。
事到如今,十三年过去了,皇帝看着萧锦秀浮现出浅浅纹路的眼角,看着她脸颊苍白,眉目依旧。有些人生来浓烈,就连迟暮都端庄。
而即使皇帝无比抗拒和憎恨,在他的心底,他仍然明白,就算萧锦秀枯瘦成一把枯草,腐烂做一滩烂泥,在皇帝的心里,她仍然和那于少年皇帝纵马草场时并无不同。
她只是萧锦秀,无论套着怎样的皮囊,她永远有那种本事,能够轻而易举地让皇帝感到心悸,拨动他的神志,使他寝食难安。
因为她来得太早了。她过早地出现在皇帝的生命中。比蓬勃的野心,深沉的阴谋来得更早,比唯我独尊的傲慢,和阴鸷狠辣的杀意来得更早。
她才是一切的善与恶的源泉。
而如今,萧锦秀仰着一张被泪水浸湿了的面容,生平头一回儿伸手攀扯皇帝的龙袍,以作挽留,以作哀求,而这几乎没怎么费力便让皇帝的心神土崩瓦解。
他看着萧锦秀的脸颊轻轻贴上他的胸口,胸腔之中既聒噪,又升起难以言喻的新奇之感。
萧锦秀年少时期与他同窗读书,同骑纵马是常事,可等萧锦秀在旁人的纵容中生出那不该有的大逆不道的心思,她便再不会一口一个“征哥”,在他面前作女儿爱娇的姿态了。
直到后来他才知,或许并非萧锦秀年纪大了端起了架子,不过是独独疏远了他罢了!时光太过久远,他早就不记得萧锦秀彼时的模样,那恨意和欲望却愈久弥新,镌刻着萧锦秀顽抗、忤逆、怨恨、和濒死的模样。
而此刻萧锦秀颤抖着贴上来,像是一只知道呲牙无用,又对他翻出柔软肚皮的幼犬。十年太长,长到皇帝以为他可以摆脱萧锦秀镌刻在他身上的所有印记,可当真看到了这一幕,掌下握着萧锦秀温热的身躯。
皇帝才明白那空泛的十年,也不过是一场虚妄。
“失了朕的青眼,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冷声道,一边握住废后的腰肢,脑中不愿再想半分关于魏弦京的事,转而沉溺于废后那带着潮气的温软冷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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