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车保帅
人的大脑极为复杂,总会不经意跳出某个想法,然后人们就会根据这个想法产生一系列行为,很多时候就连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那样的想法,做出那样的事情。
就像你根本没想到因为一个看似寻常的举动,因为几块钱的锅巴土豆,导致那个警察的调查方向朝着你预想之外的另一条路子行进。
当太阳照常升起之时,你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身子,虽然动作有些微大,扯动了你的伤口,但你并不觉得多么疼痛。
或许,因为你早就习惯了比这更疼的感觉。
或许,因为心中有着某种不能言说的舒畅,掩盖了□□的伤痛。
你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强忍着疼痛,强压下兴奋,面色平静地下床离开病房,一步步朝着通道口阳光明媚处走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虽然伤口刺痛,虽然虚弱无力,但你不能就此停下,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来到这个医院,不是为了清闲地躺在床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将军!”
一声爽朗的笑声惊散你的思绪。
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里,温暖的阳光中,青翠的梧桐树下,一位身穿病服的青年脸上挂着自信而和煦的笑容,歪着脑袋看向坐在对面同样身穿病服的老大爷,淡淡地说道,“你输了。”
老大爷瘪了瘪嘴,有些恼火道,“不算不算,刚才是有只燕子在这儿叽叽喳喳个不停,搅乱了我的思绪,再来一盘,这回我肯定能杀你个片甲不留!”
青年无奈地笑了笑,一扭头发现你站在旁边蹙起蛾眉瞧着棋盘,好奇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摆摆手道,“没什么,您请继续,别在意我……常言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还继续个啥,都穷途末路了……”老大爷嘟囔了一句,忽地反应过来,侧脸看向你,问道,“不是,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这盘棋还没结束?我还能挣扎一下子?”
你面色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并没有回答老大爷的话。
老大爷瞧见你的神态,双眼一亮,又认真地扫视了一番棋盘上的局势,却还是没瞧出破局之处在哪里,皱眉道,“没得救了啊……”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你,挑了挑眉毛,“跟我说说,下一步该怎么走……你是个女人,不用管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狗屁道理。”
你面有难色地看了老大爷一眼,轻声道,“这不好吧……”
青年闻言微微惊讶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棋局真的还有转机,摸着下巴看向棋盘,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老大爷瞥见青年的脸色,顿时明白你并不是无的放矢,眉开眼笑道,“悄摸地跟我说一下……这局要是赢了,中午咱们就可以吃大餐了!”
青年轻咳一声,抬头微笑着看向你,温和地说道,“没关系,你要是知道如何破局,尽管说说看,我要是稀里糊涂地赢了他也没什么意思,下棋就该棋逢对手才有趣。”
“那我就不讲棋德一回了……”你腼腆地笑了笑,指了指青年一侧的某颗棋子,“车四进九。”
老大爷看了看那颗深入敌营的红车,顿时恍然,立马将它拉了回来,嘿嘿笑道,“没想到还真有得救……好一个弃车保帅!”
青年轻笑一声,举起一颗黑色棋子,啪地一下压在那颗红车上,云淡风轻道,“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将军!”
“那可不一定,”你又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老大爷这一方的某颗棋子,柔声道,“马五退四。”
老大爷眉毛一扬,双眼立刻变得更亮了一些,依言而行,得意洋洋地捏起那颗红马,撇走青年的黑色棋子。
青年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身子微微前倾,开始认真应对。
“兵六进一。”你语气平淡地又支了一招。
青年犹豫了一下,推了推黑色将棋旁边的士,转攻为守。
“炮二平五,将军。”你唇角微微一翘,轻声说道。
老大爷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果断地将那颗红炮划拉一下,哈哈大笑道,“你输了!”
青年沉默地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终是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满脸苦笑道,“确实是输了,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一步错,步步错啊。”
老大爷摇头晃脑地收拾棋盘,激动地说道,“再来再来,今天我有了军师,定能杀你个人仰马翻!”
便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青年身侧停下,看了看你和老大爷,微微躬下身子,对青年低声说了几句。
青年眉尖皱起一个好看的小褶子,冷冷道,“这么麻烦?只不过是一场简单的交通意外,那里有道路监控,我车上也有行车记录仪,我也愿意承担全责,怎么还要三个月?”
“保险公司那边走流程是比较繁琐的,”黑西装低着头,唯唯诺诺道,“主要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