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

哈莉特第二天醒来后，十分快乐，她快乐地和三位室友们问好，快乐地吃过早餐，快乐地完成所有自己的日常，然后——被通知立刻前往校长办公室。

通知她的是她的院长斯内普教授，教授今天看向他的表情高深莫测，即便这样哈莉特还是读懂了其中的情绪：“你这傻孩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哈莉特讳莫如深地跟着院长来到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前，他念动口令，一段凭空出现的旋转楼梯将二人带进校长办公室。

这个地方哈莉特也不是第一次来，但每一次来都是一个原因——邓布利多想就伏地魔的事情和他谈谈。

哈莉特随便找了个扶手椅坐下，刚抬起头，就看到她的好院长转身离开，关上门的背影，可真忠诚。

邓布利多从他的书架后面走出来，哈莉特坦然而冷静地看着他。

他并没有像对待哈利一样耐心，或者轻松，他捋着自己的白胡子，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哈莉特猜测或许邓布利多在等待她主动开口，她微笑提问：“教授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可以自行离开吗？”

邓布利多依旧愁眉苦脸地捋胡子，哈莉特转过身，走向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就在她即将打开门的时候，终于听见邓布利多沉闷的声音：“里德尔小姐，请坐。”

哈莉特转过身：“教授，如果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能感化我，就没有必要请我坐下了。”

邓布利多慢吞吞地说：“我从，哈利那里听说，暑假之前，你们在里德尔府吵了一架。”

更像是打了一架，不过没有必要纠正这小小的用词，哈莉特点点头。

“他得知你的身世之后，内心十分歉疚。”

哈莉特乖乖坐下来，并不是她对哈利·波特的态度有什么兴趣，而是她发现，昨晚的人鱼卵居然好像真的对邓布利多起了作用，他居然对昨天的事情只字不提。

她坐下之后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说的是，里德尔小姐，我知道你再次回到霍格沃茨并不仅仅是为了和你的兄长重修旧好的。”

哈莉特清了清嗓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邓布利多依旧站在那里，慢吞吞地捋着自己的胡子，沉默而严肃地注视着哈莉特。

“我知道你一直在责怪，责怪莉莉和詹姆没有机会像他们爱护哈利一样爱护你。”

哈莉特不说话，因为邓布利多听起来像是在做自我检讨。

“我也知道你还在责怪我，责怪我为什么并没有对伏地魔友好一点。”

哈莉特发呆，她未必是这样想的，她只知道邓布利多将黑魔王今日的结果完完全全归咎于黑魔王自身，肯定是错误的。但她也并不想争个对错，她只想和黑魔王永远在一起，至于其他人，其实都无所谓。

“但你不能，你不可以，背叛你的家人。”邓布利多终于放过自己的白胡子，他走到哈莉特眼前，抬起他那双僵硬变形又布满皱纹的手，搁在哈莉特的头顶。

“家人之间的伤害，只会让你的痛苦加倍。”

哈莉特猜测是不是昨天的鱼卵勾起了邓布利多什么痛苦的、关于家人的回忆，看起来是真的挺有作用的，这件事一定要告诉黑魔王。

哈莉特走了一会儿神，感觉到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头顶，然后就挪开了那只手。

分院帽开始在邓布利多的书架上哼哼唧唧，哈莉特想要讽刺他：“教授，照你这么说，我不应该回到霍格沃茨来？”

邓布利多说：“我希望，你只是因为想要学习知识而回到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能教我什么？在黑魔王的教导下，我的哪一门课不能拿到O？”

分院帽说：“所以我早就说你应该去拉文克劳，但你太爱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说：“同伴，友情，互相帮助，也是你在霍格沃茨能够学到的事。”

“同伴？我的同伴去年在霍格沃茨，被霍格沃茨的鬼魂算计，丢掉了自己的舞会礼服，校长是否有出面管理？我有太多好朋友，斯莱特林，赫夫帕夫，拉文克劳，是不是只有格兰芬多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他们没有办法和我做朋友？”

邓布利多半张开嘴，看着他的斯莱特林女生级长。

“哈莉特…”

“别叫我的名字，教授，互相帮助，如果不互相帮助，斯莱特林又是怎么建立友谊的呢？一同谋划些坏事吗？你就是这样看待斯莱特林的吗？”

邓布利多一动不动地站着，他一动不动得太久了，久到哈莉特以为他极端地愤怒，久到哈莉特以为他的下一句花就会是：“看来你都学会了，那么离开霍格沃茨吧。”

但他没有，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哈莉特，又好像看着哈莉特头顶上方的哪一个虚空中的位置，他在回忆，他在思考，他也在迷茫。

哈莉特又在自己脑海中的备忘录里记下一条：“邓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