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余晖回到家，易秀英照例询问她去哪了，她说去了一趟余欣家便回房了。空留易秀英在身后碎碎念：“不知道你一天天地往人家家里跑干嘛？”

余晖压抑着心中的雀跃，拿出手机想给陈阳发信息。心里堵着一大堆想说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潔潔，出来打牌。”大哥余旭在大厅里招呼了一声，余旭是余晖大伯的儿子，排行老大，前些年刚退伍回来，现在在乡政府上班。余晖的印象中，这个大哥是个很好很大方的一个人。她上高中以来，有事下午耽搁赶不上回城里的客车，余旭二话不说就会送一趟。

余晖兴致满满地要跑出去，刚到房门口就听到客厅易秀英的声音：“让她写作业，你们陪婆婆玩。”

“婶婶，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在一起，就让潔潔出来放松一下嘛。”这时说话的是余晗，余晖的四姐，跟余晖相差5岁，初中时总是带着余晖到处野，易秀英没少说她，一来二去的妯娌关系就不甚好了。

这余晗学习一直就不好，初中毕业就随村里的年纪相仿的出去打工了。每到过年回来，总是穿着时髦大衣或皮草，打扮的花枝招展。易秀英私下说她天天穿的妖里妖气的，让余晖别学样。

余晖拉开房门，抱着书出来，“晗晗姐，我坐你边上看书，好香，什么香水？”

“送你，等会上来拿。”

“好好好。”余晖挽着余晗的胳膊进了烤火的房间。

余旭在炉盆上架起了一方小桌，盆里的木炭朝中心的位置微微拱起地摆着，只剩一些漆黑的外壳，腹下一片通红，中心位置跃动着一簇蓝橙色的火焰，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余晗将灯打开，婆婆余桂梅眼睛不是很好，光线暗的地方很难视物。

余晓闻着打牌的味就来了，他是余晖的二哥，和余晗是兄妹，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现在天南地北的跑装修。

“哟，还有小书记算账~”余晓开了句玩笑，坐到了婆婆的下手位，“我来洗牌。”

经他一阵花里胡哨的手法，牌最终整整齐齐的分成了两叠。

“昭昭跟晨晨怎么没上来吗？”余晓问道。

余晗回答：“刚打了电话让他俩去镇上拿蛋糕了。”

余昭和余晨是对龙凤胎，两人现在都上大一，是这个家里唯二的两个大学生，一直是余晖的奋斗目标。不过余晖自信考得肯定更好。

每逢过年，家里就是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在婆婆生日这一天。

余晖的爷爷前几年就去世了，本来是老二家和余晖姑姑说好轮流照顾老人，老人家不愿意。余晖读初中她就去镇上照顾孙女，可去城里读高中了，老人家就回了乡下又开始种地，身子骨很硬朗，就是眼睛不太好使。有点牌瘾，逢年过节的家里的小辈都会陪着打牌。

易秀英和大嫂张红在准备午餐，炖肉的香味从窗户飘进来。

余晖背单词的间隙，看着婆婆抽错牌，连忙按住她的手，换了别的牌打出去。

余晖道：“老K！”

余旭吃不起，随便跟了一张红桃。

余晓手劲极大，啪的一声出了一张出了一张10。

余晖凑到余晗那边去看了眼牌，余晗本来想抽一张王出来，余晖指了指旁边的本10。

“嘿！还看两手牌。”余晓探身子过去要遮余晖的视线，顺带瞄了一眼余晗的牌，反问道：“你就没红桃了？”

余晗：“没了。”

“哈哈，捡分捡分。”余晖手一捞30分到手。

余晓懒得说了，打这种不耍钱的牌他坐不住，没几局就把牌塞到刚刚从城里回来的余晴手上。顾自骑着自行车走了。

可巧在屋后面就瞧见骑着电动车回来的余昭和余晨，余晨骑车，余昭坐后面手里提着蛋糕。

余晨停下车，余昭喊道：“三哥去哪？”

“溜圈子。”

“做菜嘛，你做菜好好吃！”

余晓懒得理，别被这祖宗逮到，逮到就是几顿饭跑不了。

这人仗着成绩优异在家“胡作非为”，尤其是考到个一本后，余晓妈妈喜欢得不得了，一放寒假就接这外甥女来家里住，他自放寒假来就开始在做饭，还不如天南地北得去打工。

余晓猛地蹬几下，身影在堤岸边的树间穿梭，一转眼就消失在拐弯处。

“老妈喊你回家住，别总赖到二舅家。”余晨提醒道。

余晴加入牌局后显然场面热多了，老小团聚一堂和乐融融的画面别提多温馨了。也就只有过年这段时间是有人气的，初八一过家里就彻底冷清了下来。

等所有的都准备妥当众人要入席吃饭了，老二余建平和刘宜娟才姗姗来迟。张红见着余昭和余晨就喜笑开怀，夸赞道：“昭昭这么能干，就买了蛋糕回来！”

席上两桌足有20人，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余晖站在余桂梅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