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余晖看到这温暖的字眼痛哭失声,她埋头于双臂间压抑着自己不敢发出声音。
陈阳昏昏欲睡地看着手机屏又弹出了消息。
潔潔:是我举报你扰民吧,那是睡前发的,可能是网差才发过来。
他眯着眼睛打字,屏幕的光刺激的眼睛直想流泪。
陈阳:那你快再睡会,乖~
他刚发送出去,接连收到了两条。
潔潔:陈阳
潔潔:我想你了。
他眯着眼打字,发送,可他太困了,那句话并没有发送出去。
余晖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复,于是将所有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其中包括余欣,余晗,四人群里的信息。
窗外隐约有了一丝朦胧的天光,余晖听到隔壁房间响起父母的交谈声。
易秀英:“想想办法让潔潔转学去长礼,在这边不还被人戳着脊梁骨说!”
余建军:“没那么严重吧,不过肯定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边的。”
易秀英大声嚷嚷:“没那么严重!你是不知道农村里那群妇人嘴多碎,人言可畏啊!”
余建军:“小点声,潔潔还在睡。”
易秀英放低声音:“能不能去找找那个左总,请他帮帮忙把潔潔的学籍转到长礼去?”
余建军:“晚点我问问。”
乡下的旧房子,房间与房间之间就隔着一扇界线门,余晖听的一清二楚。
夜就这样缓缓到了尽头。
陈阳在闹钟声中起来,看到了自己还未发送的信息,顺手发送了过去。
陈阳:收到了,我也会想的。
陈阳:下周六你要回去,手机在家里。下下周你要回去拿手机,要不下下周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说定了啊。
“啧,快别发了,待会早读要迟到了!”冲完头回来的江祁提醒道。
余晖说她爸妈今天才会到,那他预测预计今天早晨应该是能看到的。
九月的天气还很热,昨晚已经商议好丧事的办理,上午灵堂搭建起来。在震天响的丧乐中,每个人都很忙碌,像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着。
为期两天的开学考结束,第三天成绩就全部出来了。三个人互相在群里报喜,平时对余晖说话总是刺刺的江祁问了句:余老师呢?怎么不出来吱一声。
陈阳:余晖的手机被她爸妈收了,要过两个星期才能有。
江祁:可惜,可惜。看不到我们三个为她打下的江山。
周三上午的大课间,余欣在教室偷偷玩手机,看到了8点多钟的时候余晗发来的信息。
晗晗姐:欣欣,你能请假到人民医院来一趟吗?潔潔住院了。你别大神经跟陈阳说。
余欣看到余晗从外地回来了已是很吃惊,当她看到陈阳那两个字的时候当即就猜测余晖肯定病得不轻。飞快写了假条找班主任签了字。
余晖从急诊转到了输液室,有气无力地看着天花板,直到余欣毛毛躁躁地出现在门口。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余晖,旁边身着一身黑的余晗和余晓。她无措地双手抓了下头发,秒变淑女范,全然不见往常的风风火火。
“晗晗姐...哥。潔潔,你怎么样了?”
“走,出去说。”余晗拉着余欣的袖子将她带到了医院的大厅。
大厅里人声嘈杂,两人站在了偏僻的角落里。
余晗道:“长话短说,周六婆婆在楼顶收衣服,听到了余霞在下面跟她妈嚷嚷潔潔早恋,然后婆婆回屋后从二楼的楼梯摔了下来,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现在所有的人都觉得是因为听到潔潔的事被气到了所以摔下来。潔潔已经三天没合眼也没怎么吃下东西,所以才晕倒了。下午下葬,家里还有很多事,你要在这陪她,防止她想不开。”
“不是,怎么可能!潔潔每周都回去啊~婆婆怎么就没了呢?余霞这个贱人!怎么就怪到潔潔头上呢?都有病吧!”余欣语无伦次,越说越抓狂。
“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没有人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出现的余晓吓了余欣一激灵,她立即收敛起暴躁情绪,反问道:“那是余霞说的,怎么一群人不去怪余霞!而且婆婆眼睛不好这是都知道的,怎么就只说潔潔呢!”
余晗道:“当时余霞吵架时屋前屋后几家人都听到了,第二天一早婆婆就被发现出事了,当时村里很多人都来了,一人一嘴就变成这样了。”
余晓看了眼手机信息,催促道:“先说到这吧,要走了。”
余欣看着余晗余晓网停车场方向走去,背脊涌上一阵寒冷。
他们就这样将余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余欣回到输液室,看到憔悴到脱相的余晖,她双目红肿,眼下乌黑,面色苍白,无悲无喜表情木然。
“你怎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