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书楼打扫的差不多了，古生甩甩酸麻的手腕，伸展酸胀的肩膀，真累呀，早知道就不乱扔书了，打扫起来真麻烦。

在三楼的竹椅上躺了躺，喝杯春茶，尝个糕点，看窗外的灵鸟互相梳理羽毛，生活是如此惬意。

太阳快落山了，该去找书了。

三楼不是很大，放的书倒是很多，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就连缝里也塞满了书，一点空也不留。

古生仔细查找着，一眼就是一排，中途看见好几本有意思的书，《美人打铁记》、《魔王风流史》、《逃避相亲三百招》、《如何在鬼界种菜》……姐姐真的是涉猎甚广。

寻寻觅觅，翻翻找找，终于在两个书架之间的夹缝里找到了那本《蝶梦三生》，翻开书，首页上写着四个大字“浮生皆梦”，一看就是个让人睡觉做梦的法术，有点意思。

功法很简单，总共三层，虚无、自缚、残翼，不过，修炼起来应该没那么简单，毕竟这是三楼的书，是能将万千大能困住的功法。先粗略翻一遍，等给姐姐做完饭再来仔细研究。

夕阳西下，繁星满天，晨雾散尽，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唤醒了静坐冥想的人。

“醒了。”

古生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双眸子很干净，比雨后的湖面还要干净。

“姐姐？”

左心蹲在古生面前，双手撑着脸，最远不过是和那双桃花眼的三寸距离，最近也只是鼻翼间彼此的气息，呼吸交融。

“睡得可好？”

喷洒在脸颊上的温热气息让古生一阵恍惚，让本就不甚清明的灵台更加混沌，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扔进了镜湖里。

“姐姐！”

镜湖的水很凉，激得古生瞬间清醒，没做晚饭！

“姐姐，能让我先出来吗？昨天晚上你就已经没有吃晚饭了，今天的早饭是不能再不吃了。让我先去给你熬碗热粥可好？”古生冒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等我做完早饭再来镜湖里泡着可好？”

“不要喝粥，我要吃面。”

“好，不做粥，我给你做龙须面吃好不好？”话音刚落，古生就被扔进厨房里了。

古生一落地，就开始和面、揉面，抻、拉、扯，煮面、浇汁，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龙须面就出锅了，脚下也积了一洼水。

“姐姐，吃面了。”

面条细如发丝，晶莹剔透，葱花洒在肉末上，肉末盖在面上，汤里浮着几滴红油，香气扑鼻。嗦一口面，一夜的饥饿都被抚平了。

随手捏了个诀，湿漉漉的衣服瞬间被烘干，恢复了干爽。

“姐姐，昨晚是个意外，我没想到那本书那么奇怪，一看就忘记了一切，下次不会了。”古生站在旁边委屈巴巴地解释着。

“先吃饭。”

“好，吃饭。”古生尝了一口面，立马放下筷子，“姐姐，别吃了，溅进去湖水了，应该是刚刚从我身上滴进去的。”

“没事，挺好吃的。”左心继续嗦着手里的面。

怎么会好吃，镜湖水一向苦涩，无论放什么也掩盖不了。

“姐姐，我再给你做一碗吧，这碗已经不能吃了。”

“不用了，我吃着挺好的。你若是想吃，可以自己再下一碗面。”

想来姐姐是真的饿狠了，这么苦的面都吃得下去。古生无比懊恼忘记给姐姐做饭，决定今天晚上给姐姐多做些好吃的。

“吃饱了吗，吃饱了我教你《蝶梦三生》。”

“吃饱了，姐姐。”

“跳到镜湖里去，镜湖水能让你保持清醒。”左心靠在湖中心的小亭子上指导古生，“凝聚全部神识，抽离所有的事物，重塑成一片叶子、一滴露水、一片海，重塑成所思所想。”

湖水很冷，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出现了一片叶子，好像可以揉成一滴露水，又好像可以揉成其他什么东西，境随心动。

这种主宰一切、创造一切的感觉会上瘾，令人发疯。

恍惚间，自己成了这天地间的主人，一念之间，沧海桑田。

突然，一道冷意袭来，浸透全身。

好冷，冷到无法思考，冷到天崩地裂，冷到冻结神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左心袖子一挥，将古生从湖里拉了出来。

“你每天运行三遍心法，观察一种事物，然后在你的识海里创造出来，从最小的尘埃、水滴开始，一直到能创造出一个世界。”

“好的，姐姐。”

半个月以后，古生空荡的识海里已经多了一小片土地，一汪池水。

“我赐你一抹晨光，可主万物生。予你一束月华，可享静谧安好。”

话罢，朝阳初升，照亮方寸之土，化作广袤大地；圆月相映，泛起层层涟漪，池水化海，瞬间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