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

若说这莫北穷凶极恶吧，她的确是害了不少人，但有时却又有些出人意料的善意。

方念是不相信她会轻易放弃复仇的，却也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难不成打算让李芝云将孩子生下来？那这孩子不也照样是李家的人？

方念叹道：“李夫人，请问赵公子平日都爱去些什么地方？”

李芝云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自成婚以来，他就天天不着家，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一开始我还闹脾气要与他和离，后来慢慢也就不管了，我既已将终生托付给了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了，免得让外人嚼舌根子。”

方念皱了皱眉——这当真是前些年惹得无数怜爱的李家大小姐么？

“那除了府上以外，这周围还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李芝云摇头道：“先生，我是真的不清楚，整日在这府中，旁的事又如何能了解。”

这里怕是问不出什么了。方念对李芝云作了一揖：“李夫人告辞，若府上再发生什么事情，李夫人可以随时找我，我就在对面的客栈落脚。”

李芝云很礼貌地对着方念笑了笑——即使对方看不见——关上了大门。

方念是越想越奇怪，站在赵府门口，总觉得这里透露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诡谲。

方念眼下是没了去向，便在赵府对面的地方支起了自己的小算命摊子。

天气有些闷，好像随时都要下上一场大雨似的。方念坐着思考，这南阳城也不大，赵乾究竟是能跑哪去呢？若是能找到他，事情怕也会好办很多。

正出神呢，就听见有人停在了自己的算命摊子前。似乎是一对男女，隔着老远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儿。这两人似乎觉着方念就是一眼瞎耳聋的江湖骗子，便就在他跟前聊了起来。

“公子你瞧他，眼睛上蒙着个破布条，怕不是个瞎子吧？”

“瞧着年纪不大，怎么好端端的出来当了江湖骗子呢？眼睛虽是瞎了，但起码还有两把子力气啊。看吧，不是谁都像你家公子我如此这般有能力的。”

“是呀，谁能跟公子比啊。”

……

方念一阵恶心，赶忙出言打断道：“二位，在下眼睛的确是不好使，但是耳朵还是很健全的。”

那男人似乎还惊讶了一下：“我还道这混江湖的骗子都是又聋又瞎的呢——罢了，老子今日高兴，你便为我们算一卦姻缘吧。”

方念道：“求卦十文，解卦十文，若测有灾，解祸二两，若测有福，凝喜气二两，准则外加十文，不准概不退款。”

男人一听，怒骂道：“你个死道士想钱想疯了？！怎么那么麻烦！”

方念慢悠悠地对那女人道：“姑娘，瞧见没，您旁边的这位公子为你们的姻缘连几十文都舍不得，这样的人若要托付终生，还是要慎重一些。”

“你！”男人一巴掌拍在算命的小桌上，“信不信我把你这算命的小摊子给掀了！”

方念毕竟年轻气盛，他可没有那种老道士的好脾气，被他这么一讲，心头火气起了，道：“想来公子宽容大量，便随口说了句玩笑话，哪想公子如此不禁玩笑，如此便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一个瞎子，竟还要掀了我的摊子，难不成当这南阳的官府是摆设么？天子脚下如此猖狂，敢问公子究竟是哪位大户人家？”

男人也不像是个好惹的主儿，方念一番话下来，他倒还真报了姓名：“哪位大户人家？算命的我可告诉你，我就是赵乾，这整个南阳还就没有哪个人敢惹我！”

方念愣了一下——赵乾便就这么轻易地被他遇上了？

这一下火气消了不少，方念立刻道：“原来是赵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唐突冒犯到了赵公子，望公子见谅，小的免费为您算上一卦，如何？”

赵乾就笑了，大喇喇地在算命摊子前坐下，道：“看，你要是早点这样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方念点头笑道：“是是是，公子是和旁边这位姑娘算姻缘对吧？想来边上这位姑娘就是李家大小姐了吧？早就听闻两位伉俪情深，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姑娘娇笑道：“眼瞎果然是眼瞎，我可不是什么李家大小姐。”

方念自然是知道这一点，只是这两人也是猖狂得可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甚至还在赵府门口。

他笑容僵了一瞬，问道：“赵公子，小的能在起卦之前，问你几个问题么？”

“有话快说。”

方念清了清嗓子，声音没有了刚才阿谀奉承的劲儿：“贵府近些日子是不是出了些事情？”

赵乾毫不在意道：“是啊，不就是李芝云那个灾星带来的么？没事，反正那姓莫的女鬼只杀他们李家的人，明日我便与她和离，我便不信这姓莫的女鬼还能找到我头上。”

“那女鬼可不管你姓什么，只要是跟李家沾上关系的，她都会杀。”方念淡淡道，他莫名觉得李芝云有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