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
车站上已经有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在等公交车的,然后去往东西南北。公交车一辆来,一辆去,司机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沿途风景有诗意,见着这世间的烟火冷暖。
张辰星和付苒清碰了面,两人深深拥抱,眼角又泛起雨滴。付苒清考虑了很多,她忽然不想走了,不是迷恋青岛,不是这里有故事。迷恋青岛做什么?有景色却独少了那颗星星,没有了那颗星星也便没有了故事,而只是害怕连累张辰星。她知道有他们在,她与张辰星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他们离了青岛,去了那所谓的远方,他们一旦得知,也肯定要追去。更何况,韩墨林的父亲是平度政府里工作的,虽然人海茫茫,但查出他们来还是易如反掌的。
而且,付苒清是很聪明的女孩,她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张辰星,而就是她,并且这事儿跟韩墨林肯定有什么关系。
“张辰星,我不和你回平度了。”,付苒清有些不想说,但是却又不得不说。
张辰星感觉非常惊讶,脑子里闪过一片空白,随即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付苒清是怎么了。
“苒清,怎么了?我们都到这儿了。”
付苒清笑了笑,笑得很少女,很干净,但是似乎又有一丝愁闷,不是纯粹的干净,虽然少女,却好像有一抹沧桑。
“辰星,不要乱想,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几年来,在青岛也认识几个姐妹,关系挺不错的。我想去再看看她们,然后就回平度。毕竟,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来青岛了。”
“嗯,也有道理。那没关系,我也先不回去了,陪你们一起。”
“别了,都到这儿了。况且,一堆女孩子嘛,你个男生也不合适呀。”,付苒清一副平常事的模样,大大咧咧地,但其实她的内心如刀子一般割着,很不想让张辰星离开自己。她深知,他这一去,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嗯,也是。那我先回去找工作,你好好玩儿,没钱了跟我说。玩够了,我在平度等着你。那间房子不怎么样,但是还是够我们两个住了,等以后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个大房子,让你跟住在城堡里一样。”
付苒清笑着点了点头,公交车来了,她不舍地又看了几眼张辰星,“车来了,走吧,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收到宝贝的指示。”
张辰星上了车,付苒清站在车站旁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流下了眼泪。她最喜欢的人,好不容易相遇,却又亲手送走了他。她太难受了,难受得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张辰星,祝你幸福!”,付苒清带着哭腔喊道,但张辰星坐在车里似乎没有听到。
公交车走了,连影子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付苒清放肆哭着,像洪水开了闸,她身体软了起来,依偎在车牌旁。车站上的人乌乌压压的,大包小包地走过,没有人太注意付苒清,付苒清绝望了,这是对于爱的绝望,命运真是爱捉弄人啊,相爱的人好不容易相遇,却又轻而易举地让两个人分开,美好的开始却没有美好的结局。
天空阴沉起来,明白了付苒清心中的苦痛。雨滴落下,打湿她的衣服,与泪水掺杂在了一起,是彻骨的冷。行人打起雨伞,继续前往自己的目的地,还是没有人注意着付苒清。付苒清默默哭着,一直没有说话,无声的绝望最为绝望。
哭着哭着,她浑身无力,昏迷在了雨中,倒在了水泥地上。雨打湿她的衣服,像在冲刷着她身上的道道伤痕,洗净她的血垢,但终究无能为力。
再睁眼,她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是她在青岛的家。她躺在床上,这张床她认识,在没遇到张辰星之前,每个夜晚她都是痛苦地在这张床上度过。她失眠过,她失声过,她失泪过,这张床是她的痛苦,这间房子是她的痛苦。她看了一下床边的人,那是一个熟悉的人,也是一个恨着的人。她缓缓坐起,但是没有力气,身上很虚弱。
“宝贝儿,你醒了?” 那个人眼睛里写着一个字——色,看的付苒清很不舒服。
付苒清没理他,只是自己缓着。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她的父亲,还有韩墨林的父亲,而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就是韩墨林。
付父张口就骂付苒清,什么脏话都出来了。而韩墨林的父亲却劝着他,让他不要骂了。
付苒清眼睛没有光泽,像笼中的鸟,笼子很小,让她挪一步都感到不适,而且是密封的,呼吸都充满着困难,她无疑是囚犯,是要遭受无期徒刑的囚犯。她谁都没有理,但是她知道这是她的结果,是她人生和命运的终点,这一生就是这样了,毫无意义,她根本无法摆脱,反抗也是没有用的。她其实在车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来的这样快。
付苒清没有换衣服,所以还是湿的,从头到脚都是湿的,便连她躺着的床也湿了一片。
“TMD,怎么生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是一点也没有做闺女的样子。看你把这床单弄得,还不快滚下来洗去?晚上不睡了?要是到晚上不干,你TM以后给我睡地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