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缱绻
谢归荑舒了一口气,刚将披风搭在肩上,裴时戎的声音却让她顿住了脚步。
“可是,阿姊,我突然觉得好冷。”声音绵软。
谢归荑立时转过身来,不由分说地便坐在了榻沿。
这次不用谢归荑先将手探到他额头试温,裴时戎先一步用手掌裹住了她的手。
谢归荑的拳缩在一起的时候很小,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握住。
感官瞬间就被裴时戎手中的灼热感覆盖了。
谢归荑心头燃上一股焦急,立刻从他手中撤出了手,语速急切:“真发热了,你且等一会儿,我去烧些热水来。”
裴时戎没有缠她,点了点头,看着谢归荑跑出去的身影。
雨势渐小,院里栽着的玫瑰花吸饱了雨水,花瓣增添了重量,压得花茎摇摇欲坠,整丛花从远处看来,袅娜多姿。
裴时戎坐在榻上,听着屋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窗棂上、青石板阶上,眉心微蹙。
正在他担忧之间,一阵开门声扰乱了他的思绪。
看到熟悉的身影时,裴时戎有一瞬的欣喜,随即被他用可怜掩了下去。
他看着谢归荑将搭着白巾的铜盆放在一边,纤细的手捏着白巾,从尚冒着白气的铜盆里探进去,氤氲的雾气让她本就清丽的面部轮廓更柔和了几分。
谢归荑将白巾从水中捞出,拧干多余的水分,转过身来。
裴时戎立即会意地在榻上躺好,等到谢归荑将温热的巾帕捂在他额头上时,才出声:“你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说着闭上眼睛。
谢归荑和他解释:“下人们睡下了,我生火烧水也得一阵子。你现在觉得如何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裴时戎并没有回答她,只有平静的呼吸声萦绕在她耳畔。
睡着了。
谢归荑抿了抿唇,并没有多想,只是在衣裙上擦干了手。
困倦突然袭来,本就是大半夜被轰鸣的雷声吵醒的,折腾了这老半天,意识也有些朦胧。
出于本能地,她在榻边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不过一会儿,视线就昏黑了过去。
“阿姊,阿姊?“裴时戎睁开眼睛,眸色清明,哪里有半分病意,试探着唤了两声,见谢归荑并没有应答。
这才掀起被褥的一角,床榻上立即露出摩擦过的痕迹,他伸出泛着红的掌心,唇角扬起一抹颇是得意的笑来。
随之将整块被褥都掀开,翻身下榻,不消怎么用力,便拦住了谢归荑的腰肢,而后将怀中人轻轻放在榻上,自己则静静地侧卧在一旁。
眼光落到谢归荑饱满的唇上时,他的周身生出了一股子燥热感。
他将生了薄茧的手指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触碰到谢归荑饱满的唇时,他收住了动作。
想起这几日梦中,他前世对谢归荑做的事,裴时戎不免心头一悸。
长长匀出一息后,也只是将谢归荑散落在枕边的青丝一圈又一圈在缠绕在指尖,仿佛这样就是极大的满足了。
谢归荑翌日是被枝头的鸟鸣声叫醒的,她惺忪着睡眼,叫了好几遍“兰叶“都没有听到应答。
不会是穿回去了吧?
她猛地翻身,意识一瞬间清醒,拥着被衾将周遭扫视一遍,才发觉是在裴时戎的房间,自己躺在榻上,而四下不见裴时戎的身影。
她刚揭开被子,裴时戎便推门而入了。
“昨夜是我不晓事,让阿姊累着了。“裴时戎的声线里充满了歉疚,“阿姊不必担心,烧已经退了。”他刚说完,便像是窥探到了谢归荑的心思,忙出声补充。
谢归荑没留意他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裴时戎手中的托盘。
铜盆早已不见了踪影,裴时戎将托盘放在案几上,端起里面的小瓷碗:“我为阿姊熬了些粥,但不知晓滋味如何。”说着用小勺子搅了搅,才将瓷碗递到谢归荑跟前。
谢归荑揉了揉额角,让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回来,才接过裴时戎手中的碗。
她吹了吹,尝了一口,刚对上裴时戎的眸子,便看见了他桃花眼的眼尾噙着一丝笑意。
顿时心中生出了些不妙,刚把勺子落到碗中,下一秒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兰叶的声音有些惊愕,其中难掩僵硬:“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