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已经不见了。

可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神色却又平静而坚定，像是还驻守在岗位上一样。

“取走了大脑和晶核吗？”她轻轻平放下怀里的尸体，死者是个面容年轻的男孩，云未明想他可能才二十岁出头，刚刚才来这个岗位。

她第一次走进了江市基地，可惜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街道上摆满了尸体，云未明进了两个民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有些房子里还放着吃了一半的事物，像是主人吃饭吃到一半，有什么事突然出去了一样。

这家的主人们就死在门外的大街上，个个像是门口的工作人员一样，面容平静，双手交叠，像是陷入了美好的梦境。

“人数，对不上。”云未明看着死去的三个人，这家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才对。

无论是房子里的各种物品，还是一进门摆在柜子上的全家福都表示，他们家还有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失踪了。

她继续搜索，发现找过的地方基本没有活人了。

“以中央基地的速度，最多还有半天，武装直升机和战斗机就会到达江市基地。”这还是算上了空中变异种的干扰。

“嗯。”云未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已经发现失踪了十八个人了。”在她一家家找过来的过程中，她发现好几家都是人数对不上。

“有活人的生命信号。”001开启了检测功能，“我们去前面。”

云未明跟着他跑过去，看到了小巷内倒下的两人。

“凌月……还有柯岁！”云未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扑过去查看倒下的两人——

关凌月已经死去多时，她清秀动人的面容全然扭曲，颅骨近乎破碎，就像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她的晶核也不在，但不知为何凶手对她如此凶残。

“他还活着。”001指指柯岁，“他们分别是精神系和土系异能。”

“这个精神系异能者应该是感知到了什么，不过她无力反抗。土系异能者将异能全部用来防御自身，反而捡了一条命。”

云未明屏住呼吸，把手放在了柯岁惨白的脸上，金线兰感受到了熟人的气息，越发躁动不安。

她刚要移开视线，柯岁颈部的一条红痕却骤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条红痕，发现它极细，甚至切开了柯岁的皮肤。

“他很聪明，将自己身躯的一半与大地同化，没有引起凶手的注意，并且躲过了二次袭击。”

“这些伤痕和其他人不符。”云未明在柯岁的手腕和脚腕处也找到了红痕，“至少不是同一个凶手。”

“能量残留确实是有两种。”001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活人。”

“没了？”

“没有了。”

“……”云未明捏了捏眉心，整个江市基地，就存活了两个人。

她俯身抱起柯岁，“我们去找另一个人吧。”然后想办法把他们送到医院就医。

“……”001看着被她公主抱的柯岁，“你们认识？”

“前男友。”云未明直言。

“……”001一时间沉默了，它不知道应该就这个关系发表什么样的评价。

另一个幸存者离城门很近，也许是位置太偏僻，云未明进入基地直奔居民区，从而遗漏了这里。

还是她的熟人。

“罗景罗宁！”云未明把柯岁靠墙放好，去看这一对兄妹。

罗宁已经死了。

她的四肢被切断，躯干也被剖开，云未明轻轻一碰，她的头颅就咕噜一声滚倒在地，头盖骨正中也有一个大洞。

这只小猫终究还是没活到长大，但她的身体死死地护在哥哥上方，虽然覆盖不了全部，但终究保住了哥哥的命。

“这孩子以后恐怕是走不了路了。”云未明判断，“不知道他心里……”

如果说柯岁的身体上还不算明显，那么被虐杀的罗宁就已经用生命证明了凶手确实有两个。

“这种痕迹……你知道是谁吗？”云未明看着罗宁被切开的身体，回忆着《官方指南》。

“【代号006傀儡师】。”

“【代号006傀儡师】。”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