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芭乐.花下
别人出现,才从拥挤的苔藓绿巷走出,边往后瞧,跟萍果介绍原定的故事和突发的状况。“所以,你来吗?”
萍果轻微转头,短发随着转动的弧度刮拉着她白嫩的脖子与脸蛋,看着李勤那张逐渐僵硬的笑脸,他的记忆点就只剩下高挺的鼻子,洁白的牙齿,还有被墨镜遮挡的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眼睛。
李勤费了一大堆口水,也没能将人哄过去,这里的乡民都对爱情剧不感兴趣吗?他没再多说转身往前走,再另外想办法吧,就在他低头思索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身后突然一声:“李勤。”
“诶!”李勤标志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他似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然后转身像点到般举起手。
没经过大脑的分析,就做出的举动,让萍果很欣慰,果然是你这个渣男,一走了之这么多年,光看你一眼就已经知道以后葬在哪里的熟悉。
“还想骗我,把墨镜摘了。”萍果想上前去像以前一般打他肩膀,但好像又许久不见,即使大致轮框能认出,很多细节也变了,比如他染了棕色的头发,还有手上佩戴的戒指与手表。
“我就知道,没法骗你。”李勤并没有受到她的一击重拳,相反他们之间明显建起了一面无形的墙,他摘下眼镜应该是感觉自己没太大变化,还是一贯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
萍果出口成章的能力还是贯彻一生,倔强的少女怎么能让生活都是苦楚呢?“是你易容技术太烂了。去个娱乐圈,怎么不把自己整成大帅逼才回来啊?”
他们边走边谈,两人是有几年没见了,李勤期间有给萍果发消息,但都是三言两语被她打发走,之后也就没有每天家常的聊,现在见到还是觉得像在做梦。“这脸天生丽质好吗?多少人说我不去当演员可惜了。”他摸着今天刚在酒店刮的胡渣,光滑得能在上面啄一口。
萍果跳过无厘头的打闹,问出一句正经到不行的话,“所以你真是来弧溱拍戏的?”
“那是自然,一直想等有代表作就回来,才一拖再拖。”李勤这几年在娱乐圈也很拼,好的作品没有起色,而还有很大一部分作品一直处于待机状态。
萍果听他这么说,也就这么答,“所以现在有代表作了?你的戏我好像也没多看过。”
“待审,待审。”所以他才想打破常规,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偏要走独木桥,去寻找不一样的灵感。
萍果认识李勤也有将近十年,知道他一贯追求的都是刺激,也就懂了他的戏为什么都没听过几部。“噢,也就是播不出来的。”
李勤想不到轮到萍果这里,还有被人嘲,也就不再说话。
萍果跟他原路返回,走了一段,她站在门前的芭乐树下,抬眸问他,“进去看外婆吗?”
李勤双手自然插兜,手肘弯曲着衬着一表人才,这身段与打扮风格难怪是渣男呢。“算了,改天吧,我怕一唠起来耽误了时间。”他的墨镜被他插在衣领的缝隙,禁欲风拿捏得很好,最后他喉结明显得滚动了下,抬眼看还站在树下的萍果。“所以,是时间上的问题?”
萍果头顶有片叶子,可李勤也没动,就听着她说完。“我想等我的工作收尾先,最近等着用钱,如果你的剧组到时候还要我,我一定去。”
李勤笑,“行吧,我这边也先物色着。”
“那我先回了。”最后,是萍果先转身,拉开咯吱声的铁门,就消失在李勤的视线里。
李勤也不急着走,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根后,站在院前看纷飞而下的芭乐花,也能听见婆孙两人的对话,一瞬间浮现他以前在弧溱这个乡镇里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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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烟燃尽,往事也随风而去,他混入茫茫无边的人海里,还给萍果一个安宁而被迫选择的结果。接近黄昏,落日余晖还依依不舍地眷顾在人们的发顶,惹得一阵光辉看上去像是害羞般的羞涩人儿。
李勤大刺刺地坐在摊位后的胶椅上,看着来往于此面试的姑娘,不是要求太高包吃还包住,不然就是嫌弃剧组条件差,人工给不起,还要大热天顶着汗去跑长景,反正是没一个靠谱的人选。
罗竣福身为十三线大明星,已经窝在录影棚里睡着惬意的午觉,哪还管独自在外招聘人的李导演?难不成真的就没法子了吗?还要去求放我鸽子的贱人?
一道余晖只剩下边角,慢慢从乡镇的一角滑落,一线光夹在楼层之间,聚焦在疲惫的少年身上。李勤嘴里叼着烟,皱眉思索,连带嘴里的烟都被他嗦短几厘米。
“李导,我还能进组吗?”一张白纸出现在他的眼眸下,闻声抬头,萍果正捏着纸张,眼眸像被雨水冲刷后的澄澈,两颊的笑容拱起,还是年前那个叫他李勤,快点!公交快赶不上了!的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