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缉的七天
烟花转瞬即逝,无论多么绚烂的焰火都只能在空中短暂地绽放,短暂地停留在人们眼中片刻。夜空重回漆黑无光的色彩,鹿野院平藏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安妮,笑着问对方,“怎么样,稻妻祭典很漂亮吧,希望今晚能给你留下美好的记忆。”
安妮凝视他,似乎在出神。她停顿了下,缓缓点头赞同,“已经给我留下足够美好的画面了。”她笑意粲然,天蓝色的瞳仁像有焰火坠落海面,透着澄澈,眼底的爱慕之情没有丝毫掩盖,如浪潮汹涌奔腾。
“我喜欢你。请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诶,安妮小姐,这是蒙德风格的调笑话吗?”
听见安妮突如其来的表白,鹿野院平藏挑了挑眉,没听清似的夸张地揉了揉耳朵,“刚才有一阵狂风向我袭来,充斥着疑案的气息,没听清你在说什么呢。”
“真遗憾,会是一个很有趣的笑话吧。”他对安妮笑着说,面色平静。
并没有所谓的狂风。
烟花结束,也象征着祭典落下帷幕。人们三三两两离开,有些摊主已经开始收摊,花灯一个个熄灭,遁入沉谧夜色,犹如安妮眼中熄灭的星光。
不出乎安妮的意料,鹿野院平藏婉拒了她。
毕竟,不会有哪个正常人会接受只见过两次面的异性告白,轻而易举的告白,轻浮而莫名其妙,一点也不像真心。
但心动就是心动,与时间无关,与地点无关,猝不及防地如流星坠下。安妮并不知道这场喜欢会持续多久,可能只是须臾之间,也可能会维持许久,但她不愿意将它藏起来,让这份为他存在的美好化为酸涩埋在地底。
安妮踢翻了对方给他的台阶,继续对眼前心动的少年诉说着自己的感情。
“这样么?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这次并不是以追求为目的。”
安妮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鹿野院平藏的唇峰,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看见他微蹙的眉心,其中透露着因她而起的烦恼,安妮嘴角不禁流露出笑意,只是笑中带有很浅的生涩。
“我只是想单纯地向你表达我的心意,平藏,我喜欢你。”
这位能对着空吟唱充斥着浪漫色彩诗歌的少女,能坦然地环抱久岐忍的腰肢,轻吻她的少女,此刻在心上人面前面红耳赤,时常能说出动人话语的舌头顿时溃不成军,她放下手停顿片刻,犹如被扯断蛛网的蜘蛛颤巍巍地用一根蛛丝悬挂自己。
“……你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与你相伴的这场祭典,我玩得很开心,甚至开心得有点难过,因为我心动得太快,没有留给我们更多相处的回忆,也没能让你成功为我心动。”
她想说少年初次见面时对她表露的关切,想说少年在捞金鱼时不经意间流露的忧伤,想说少年陪伴她度过祭典时眼里闪烁的温柔,她想细细描述少年如初生柳芽生机盎然的眼眸……
她想说很多很多,却都被无声地堵在心头,宛如那场烟花,最终化为一份燃烧后的落幕。
“最后,可以给失恋者一个宽慰的拥抱吗?”
鹿野院平藏没有拒绝,他张开手臂将安妮拥入怀中,虚抱着她的背。
蜡烛熄灭后残留的烧焦味融入晚风中,含有丝丝烟熏的感觉,透露着曲终人散。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次相见,但我能看出你是一个很棒的女孩,像一阵轻快的风,只要待在你身边,即便是我,也会被你的洒脱愉快传染。”面对这份情谊,鹿野院平藏没有再假装不知情,他凝视安妮的眼睛,认真地进行答复。
“但很抱歉,我已经将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探案上,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当鹿野院平藏的同事终于找到偷溜出团队不见踪影的鹿野院平藏时,安妮已经被久岐忍捡回荒泷派,他目送着荒泷派团体的身影遁入夜幕,环抱双臂不知在沉思什么。
“鹿野院前辈,你刚才又去哪儿了,九条裟罗大人找你事。”刚入职的小同心一无所知地接过同事们寻找鹿野院平藏的委托,在寻找了所有地方后,终于在散场后的花灯祭典里找到了对方。
小同心蹲下揣着粗气,连忙从胸前口袋翻出一张通缉令。“这是九条裟罗指明让你接的案件。”他递给鹿野院平藏,通缉令中的犯人画像是一个潦草的火柴人,别说通过这幅画寻找犯人了,他们甚至连犯人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九条裟罗从这张来自蒙德的官方通缉画像中纠结了半刻,便决定把烂摊子甩给了最负盛名的侦探下属。
很难得,这份跨国通缉令从蒙德传到稻妻,最后竟然被九条裟罗通过,鹿野院平藏扫了眼通缉令,视线锁定在犯人罄竹难书的罪名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文字令他瞳孔微颤。
“叛国罪?”
除此之外,危害国家安全罪、侵犯财产罪、故意杀人罪等等很多罪名排在叛国罪后方,从纸张中涌出的血腥味向鹿野院平藏鼻间袭来,每一个罪名背后都藏有无数受害者泣血的哀嚎。他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