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事
李思思褪去了黑气,成了一只普通的鬼魂,她毫不费力地飘进了李府书房,父亲一般会将公事都放在右边的书柜,由于手再也无法接触实物,只能用嘴巴吹,费了好大的劲,才翻出太子的生辰八字。
是先皇在位的末五年出生的,到如今是二十五岁,有什么问题吗?
她嘀咕着默默记下了,看着满地被自己吹翻的书籍,怪不好意思,能力不够没办法恢复原状,等阿爹看了一定吓一跳,可惜再也怪不了她了。
李思思飘出房门后直奔方氏的房间,李习文也在这里,两人这么晚了还没有睡着,只是半躺在床头,点着蜡烛发愣。
“老爷,官府还没有消息吗?”
“要做好没消息的准备。”
李习文此话一出,方氏撑着手臂陡然惊起,充斥着满脸的问号。
“府衙那边的口风说的是,遇上山匪失足摔下的。”
李习文这两天一直都是下了朝就去督查进度,但总是被敷衍被拖,全然不把他这个正三品的官员放在眼里,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有更大的人在背后撑腰。如今国公爷失利,他虽然未被波及,但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的。
“胡扯,那聆诲寺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山匪呢。”
方氏自然是不信这套说辞的,那可是当朝皇后所在的地方,谁敢在那里放肆,岂不是不要命了嘛,可看李习文一言难尽的样子,也知此事不易。
“老爷,是不是真的和襄宁有关啊?”方氏还是怀着侥幸,她这个侄女向来是最乖巧懂事的,断然不会是做出这种事来的才对。
“不知道。只是如今我们查不下去。”
“那总不能就这么让思思不明不白地去了。”
李习文压抑着吐出一口气来,“若是硬要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做好心理准备,陛下如今不太出现在外庭,诸多事务由太子监国。而我怀疑,这次事件,背后之人很可能是太子妃。”
方氏听见太子妃的名头突然想通了,烨王要娶他们家的思思,太子妃一直忌惮烨王的势头,应该是害怕联姻之后会对太子形成威胁,可是……再怎么样,怎么能害人命呢。
这下算是拎清了,可是……又陷入绝境。毕竟还有这一大家子,如何能做到真的不管不顾。
李思思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这件事很难解决。她一个已亡人,又怎么能让未亡人为她再度涉险。
哭累了的方氏眼睛迟迟不肯闭拢,李习文抚摸着她的后背偷偷咬着后槽牙。她尝试触摸,又穿手而过,只能假装覆盖在他们手背之上,虽然碰不到,却还是好温暖。
她突然想通了。
宋襄宁,你赢了。
李思思假装心如止水漫无目的飘着回来,莫夭的屋子还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像是在等她,在烛火的光亮投射下突然鼻尖一酸。
“回来了?”
李思思沮丧地点头,吸了吸鼻子,将情绪都压下去,依旧实诚地汇报任务进程,“太子殿下的生辰是寅月寅日寅时。”
“哪一年?”
“先皇在位的最后五年间。”
莫夭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她隔着枕头抚摸着枕下的两张宣纸,沈轻絮终年执迷的答案会成为最终逼她走向绝路的引子。
“既然结束了,你也该走了。”
“我……可以再留两天吗?”李思思摸着指尖期盼着,她虽然无望报仇,但还是想多陪爹娘两日。今日不巧,若是明日定能赶上他们睡着,可以许他们一个美梦。
“不行,再待下去鬼差就该来抓你了,抓到你可就没那么舒服了。到时候抽筋扒皮,吊着你去油锅里滚一滚。”
烛火轻晃,将熄未熄。李思思被吓唬的泛起一身鸡皮疙瘩,看着莫夭说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住撇嘴,“你与你姐姐还真是不一样。”
莫夭听到她提起沈轻絮,倒是露出几分好奇。“怎么不一样?”
“她一心置我于死地,你却……好像在同情我。”
莫夭对这丫头的自作多情嗤笑道:“同情?我可没那个功夫。不过……你为什么说是她害你,你不是那个宋襄宁杀的吗?”
莫夭此话一出,李思思眼皮不停跳动,贯通心脑的不服气一下被点燃了,她果然知道。
“这你都知道,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该不会是和你那个太子妃姐姐串通好了,一个借刀杀人,一个断魂诛心。”
莫夭头疼地不想与她再论下去,纤细的指尖指了指一旁的烛火,流出凝固的蜡即将盘满一根,已经快烧尽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再有一刻钟,你就该被吊起来打了。”
李思思发泄完才意识到这家伙是自己的引路人。原来,这个烛火根本就不是等她的,是来送她的,害她好生感动了一下。
可是有又什么办法呢,再不高兴也只能硬着头皮僵硬地问话,“那,那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