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别离
而如今,一场荒唐戏落幕,谢帆拂去凡尘俗世,杳无踪影。他既不在了,那便是知道了前缘后果,解开了心结,知晓了事情的结局。他化作了自由的鸟,飞往了禅意的世界。
卢青道:“是,我在那儿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谢公子。”
“我知道了。”谢云闲沉思。
叶萁的住所在佛寺附近,谢睿的人刚好得知,真的这么巧吗?自从昨日想明白一些事后,谢云闲也说不准了。她不由得怀疑,叶萁行踪的消息,是谢帆透露给谢睿的。
只可惜,这个猜测也得不到答案了。或许世间许多事情,答案并不重要。
“二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谢云闲摇头,“没有了。”
卢青便把信封递回给她。
那信封上沾了一片小小的叶子。
卢青先前没注意,正要抬手拿走,谢云闲却将信封接了过去。
他只好解释道:“那时下着雨,我站在树下,许是沾了水,不知何时粘在上面了……”
“无碍。”谢云闲将那片叶子撕了下来。
那日她去找谢帆,也是细雨朦胧,谢帆在佛寺阶前扫着落叶。旧叶被风吹落一地,簌簌作响,恍若秋日,令她记忆深刻。
就当是谢帆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吧。
出神片刻,谢云闲才想起什么,问:“你们要走了吗?”
“是,都已准备齐全,可以出发了。”
谢云闲将信放好,站了起来,“我去送送你们。”
……
崔灵景猜到她会来,在马车前等候。其余人见谢云闲来了,都识颜色地避开了。
谢云闲正色道:“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崔灵景倒是不紧不慢道:“昨夜才下过雨,天儿凉,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我不冷。”谢云闲单刀直入,道:“阿爹说,他从未想过要杀我,我怀疑建康时追杀我们的另有其人。尤其是那门房和那有刀疤的外族人,身份可疑,至今下落不明,你回去后一定要小心,他们既然能明目张胆在建康杀人,背后势力不容小觑。我怕他们还不肯放过你。”
崔灵景没有瞒她,“我知道,我去问了谢观声,他说他并不认识两人。”
原先只是谢云闲的猜测,崔灵景的话却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不由得担心:“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瞒我。”
崔灵景笑答:“好。”
谢云闲今日起得迟,此时时候也不早了,崔灵景他们最好趁早出城,在入夜前赶到下一座城,不然就得夜宿野郊了。
似乎还有许多话未说,到头来,也只剩一句“平安”。此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两边都没有定数。一个月之前的谢云闲,从未想过自己会跟崔灵景分开,也没料到自己会恋恋不舍。
“身体如何?”崔灵景突然问。
谢云闲反应过来,红了脸,撇开目光,胳膊肘轻撞了他一下。
“我没事……你记得按时吃药,不然回去之后,卫大夫又得生气了。”
崔灵景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垂落下一吻。
“等我。”
谢云闲眉眼一弯,顺势抱了他一下,也许诺道:“好。”
一切准备妥当,旁人都等着,在谢府大门前,两人不好再扭扭捏捏。
“走吧。”
崔灵景上了马车,谢云闲目送他们远去,一行人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
崔灵景走后,谢云闲去了陆瑞岚房中。
这几日她忙得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她。
陆瑞岚面容憔悴,躺在榻上,嘴唇发白。这几日她病倒了,却还忙着谢睿的葬礼,消瘦了一圈。
“陆姨娘。”
陆瑞岚知道她来了,坐了起来,勉强打起了点精神。
谢云闲问:“您好些了吗?”
陆瑞岚叹息:“今日好多了,但也没什么气力,睡不好,吃得少,站久会儿就头晕目眩。”
她听见崔灵景走了的风声,皱眉问:“那崔四公子怎么走了?”
“他回建康有要事要办,不能耽搁。”
“他不会是想将你抛弃,故意扯的慌吧?”
“他不会的。”
陆瑞岚眉头紧蹙:“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看他是见我们谢家败落了,不愿与你共苦,趁早回建康,免得受牵连。你不知道,这世间的男子,多得是忘情负心之人。他前些日子说什么?要当高官了吧?莫不是要攀上高枝,抛弃糠糟之妻了?”
“陆姨娘您还病着,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我来看看您,不是想给您添堵的。他若要走,我也拦不住。我心里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云闲为她掖好被子,让她躺下,软声道:“这几日家中事务纷杂,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