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
“差不多吧。”他回想了一下,“十几人对付几人,能活下来么?幸亏他们有点身手,不然没等我们赶到,都被赶尽杀绝了!”
“你确定,人都死了?”谢云闲重复。
那人啧了一声,“有个小姑娘,躲在船里,没死,其他的都伤得不轻,至少死了三个吧。”
谢云闲确定了,那群人正是崔灵景他们,他口中的“小姑娘”应当是采薇。
卢青武力不差,崔灵景也并非柔弱之人,按理说他们能够自保,但正如这人所言,对方派了十几个杀手,下足了火力,即便是卢青,也难以抵挡。
“那,你可有看见一个被他们称为‘公子’的人?”
“他啊——”
那人话音一顿,谢云闲的心也跟着一跳。
“我们赶到时他伤得很重,送去就医,大夫说不一定能醒过来了。之后我便走了,不知后续情况,不过当时应该只剩一口气了。”
崔灵景……死了?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谢云闲赫然反驳。
她骤然提高的声音将人吓一跳,那人皱着眉头努着鼻子瞪她:“你你你,爱信不信!”
荷华也难以置信:“这位官爷,你真看清楚了?那那那,那可是崔家的公子!”
那人大喇喇摆手,“我管他崔家还是什么家,我实话实说罢了!”
“胡说八道!”
谢云闲对此人的态度忍让多时,忍不住啐了一口。
“荷华,我们走!”
荷华用力抓着她,时刻盯紧她的表情,怕她悲痛欲裂。
回房一路上谢云闲都没有说话。
荷华踌躇几番,也不知如何开口。
谢云闲呆呆出神,静坐了不知多久。
荷华默默陪着她,茶凉了,又给她换了一盏。
若崔四公子真的出事了,姑娘该怎么办?
她违反禁令出逃,一路风雨兼程,就是为了见到崔四公子……
荷华心思百转千回,不知过了多久,听闻一声叹息。
她蓦地回过神,“姑娘?”
谢云闲摇摇头,声音很轻:“他不会死的。”
“姑娘……”
“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不可能就这样死掉。”谢云闲肯定道。
荷华无言。
谢云闲陡然起身,荷华也不知所措地跟着站了起来,“姑娘!”
谢云闲目光悠长,望向远处。
夕阳染红一片天。
“若我猜得没错,他此时应该在建康了。”
-
祭典将临,建康热闹非凡。
“陛下,万事备矣。”
孝帝嗯了一声,将最后一批人遣退。
众人退下后,又一人低着头弯着腰进来了。
孝帝脸上却并无惊讶,而是平淡道:“事情查得如何?”
“魏人在暗中召集兵力,密探摸了一遍,发现他们虽分散建康各地,但集中于东门与北门。”
北门出去,便是北郊钟山,举行大典的地方。
“你确定他们的目标是北门和东门?”
“北门可能性更大,东门或许是个幌子。魏人在建康的势力远不能与禁军相敌,所以他们不会硬攻。他们潜伏多年,定有其他手段,很可能会扰乱祭典,从内部瓦解。祭典当日,请陛下加强兵力。”
那人抬头——正是他人口中疑似死亡的崔灵景。
“你的伤如何了?”
“多谢陛下关心,我的伤无大碍,不会耽误计划。”
崔灵景严肃道:“祭典当日,陛下一定要小心谢家的人。”
“怎么说?”
“原先我以为建康的水是谢睿搅浑的,如今看来,另有其人。想来也是,谢睿远在益州,往来通信至少也要半月,他的手不可能伸这么长。”
“所以你怀疑是谢家其他人?”
“敌暗我明,对方身份不辨,需引蛇出洞,才能下判断。我心里几分猜测,还有待证实。”崔灵景道,“对方既要杀我,那便如他所愿,否则他可能不会轻易出手。三日后的祭典,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对方隐忍多年,一定会有所行动。”
孝帝直言指出:“你怀疑谢如霜?”
“臣不敢确定。”
“她做这些事,对于谢家又有何益处?”
“陛下恕罪,臣不知。”
孝帝冷哼一声,语气轻慢:“即便她造反,谢家又能如何?她害了朕,谢家又有谁,能坐这把龙椅?”
“崔灵景。”
“臣在。”
“朕不管谁要造反,谁勾结魏人,对建康不利,你都必须把人给揪出来!”
崔灵景叩首应承:“臣,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