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
当我为来日方长窃喜时,从没想到所谓来日方长,也会意外的戛然而止。那时的我,不信人间有别离,而我与他之间连分别都谈不上。后来我才发现,这世界太大,而相遇实在太难太难…… ——《等冬的雪融化》
南乔是骑自行车来上学的,一辆老旧的自行车,不知道修了多少次的车闸,还有骑起来吱吱作响的车座。
与曲靖葶在校门口告别,她停车在门口,看着那道身影出现才慢慢推着车跟在他身后。
他往前走了很久,然后进了一处巷子,随后一辆黑色的车开出来,车窗都紧紧关着,看不清里面,但她莫名就觉得里面坐的人就是褚证南。
车身在她身边擦过,扬起的风带起她额间碎发,她低着头,哪怕看不清车窗内,她还是怕被他看到。
等车过去,她才重新看过。
是京市的车牌。
虽然与他交流不多,只是寥寥几句。
但南乔觉得他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听不出任何口音。
从他和孟斯泽对话中能听出来他不是南市人。
他是京市来的?
骑上车回家的时候,微风抚脸,带着咸热。
脚下越蹬越快,她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至少她找到了那个人,还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是哪里人,她还和他是一个班级。
来日方长,他们怎么也会有点交集。
书桌上的作业照例铺满了书桌,只是作业本下的杂志消失不见。
南乔打开书桌小的柜子,拿出了里面的伞,那把伞通体都是黑的,没有什么特别。
守在旁边的小猫,跳上了书桌伸出爪子扒着拿把伞。
“一一,你想跟我去上学,是不是知道会看到他?”
南乔摸着小猫的脑袋,小猫舒服地眯着眼睛。
此刻的她仿佛和褚证南有了共同的秘密。
第二天到学校,她拿着那把黑色的伞。
到教室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人。
踏进教室那一刻,她就下意识看向窗边,匆匆一瞥,褚证南早已坐在了座位上,手中的册子依旧是昨天那本。
她不敢过多停留自己的视线,迅速收回。
勇气仿佛在昨天被用光,手中的伞迟迟送不过去,她像是被定在座位上,就连回头看他都不敢。
她努力把背挺直,即使知道褚证南根本不会看她。
教室里的钟表挂在后面墙上,本是为了不让同学上课老是看时间,现在却成了她回头看向后面最正大光明的理由。
少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只有一个侧脸,他的手指捻着那页书,南乔突然很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
她也想看。
“乔乔,来这么早。”曲靖葶边趴在桌上把头埋在里面边对着南乔说。
明明是一路正常不过的话,却叫她心头一慌,就像自己藏了很久的秘密突然被别人发现。
“我妈让我早来。”
这仿佛变成了一个万用的借口。
曲靖葶没回话,早已呼呼睡了起来。
南乔反应过来,曲靖葶都没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下了早读,看着身旁曲靖葶还趴在桌上睡着,她伸手摸向书桌里的那把黑伞。
接着扭头看时间,她看到他起身出了教室。
早读过后的教室,大半的人都趴在桌上补觉,教室很安静,往教室外走的人也很少。
等他彻底出了教室,她拿上那把伞,跟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是凉凉的,还没有被太阳烤热。
南乔抬头看着前面的身影,视线随着他进了一个拐角。
她忙加快脚步,还没来得及拐进去,说话声传进她的耳朵。
“褚证南,你吃早饭了吗?”
女生说话的声音欢快轻松,像是在聊家常。
南乔想,她可能永远做不到这么松弛地和他讲话。
“吃了,谢谢。”
他总是那么有礼貌,即使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
“中午一起吃饭吗?”
“不了,谢谢。”
南乔听见他顿了顿,又补充,“抱歉,我只想好好学习。”
听到这句话时,她看向手里的那把黑色的伞。
仿佛有了一种与那个女生一样心思被点破的无地自容。
抓着伞柄的手指逐渐收紧,把伞给他,然后呢?她的心思又何尝不是和那个女生一样昭然若揭。
他都没认出她来,她却为这一点点的交集而沾沾自喜。
里面的说话声早已消失,那个女生走了出来,似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她疑惑的看向南乔。
是任清雪,和她一个班,是舞蹈艺术生,人长的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