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林偶遇
转身离去。
赵鹤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在原地踯躅,没有离开。
悸云没有再藏躲,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赵鹤也发现了她,神情若有所思。
“你怎么在这?”赵鹤逼问,悸云竟感觉到一丝杀气。
但赵鹤的武功,并不是她的对手。
“上课不认真,被赶出来了。”悸云倒是实诚。
赵鹤忍俊不禁。对他及对博园成千上百的学子来说,大名鼎鼎的好学生被逐出学堂,的确是件乐事。
“你也有今日?”赵鹤又恢复了往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反讽道。
“倒不必急着挖苦我。反倒是你,连着数些时日不去上学,怕是想被劝退不成?那赵管家的脸面怕是不知要往哪搁了。”悸云也不示弱。
“管好你自己!”
赵鹤本就是个没什么肚量的人。也只有面对江枝时,才往往笑脸相迎。如今悸云此番说辞,显然惹怒了他,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我自会管好自己,希望你也是。”悸云话里有话,也不知赵鹤听出了几层。
“你方才都看见什么了?”赵鹤有些自乱阵脚。
悸云心中暗暗盘算,最终没有戳穿赵鹤。
“能看见什么?看见你一个人在这来回踱步,也不去上课,倒像是着魔了似的。”
赵鹤并不应答,将信将疑地看着悸云。
“悸云,可算找到你了!”晏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串鲜红的冰糖葫芦,三步并作两步走往悸云的方向奔来。
晏希身后跟着的正是窈玉。窈玉今日穿了一条浅粉色的轻纱长裙,为避免纱裙碰到地上的泥泞,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一蹦一跳地走过来,模样甚是可爱,却也因此脚步不由得变慢。
不像那没心没肺的晏希,一袭轻装上阵,灵活得像只小兔子似的。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悸云和赵鹤的身旁。
一见到晏希,赵鹤又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悸云掐指算了算时间,眼下确实正是放课的时辰。
“赵鹤,你怎么也在?”晏希这才发现悸云身旁站着的男子,是赵鹤。“你可好些日子没来学堂了,小心我跟赵管家告状。”
“小姐……我家中突然出了些变故,这才无暇抽身,父亲他……应该知道的。”赵鹤支支吾吾的模样一看便有猫腻。
晏希也不拆穿他,她还当赵鹤是沉迷美人榻下,金屋藏娇。不过这血气方刚的适龄男儿,谈情说爱很是正常,晏希才不愿多管这等闲事。
但若是悸云喜欢上哪家男儿,她肯定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正巧你们俩都在这,有件事要与你们说。”晏希扯了扯悸云的衣袖,与她站在一旁。“方才的思政课上,临哥哥安排了民间调访作业,正巧我们几个都在一组。”
“民间调访?”悸云和赵鹤几乎异口同声,难得的默契。
“我跟你们一样,起初听了也是一头雾水。按临哥哥的说法,每五人以小组需选取一处地点,对当地的政务、民情进行实地调查、巡访。回来后还要整理成文章,便是半学年思政课的最终成果。我们四个加上江枝正好凑够一个小队,我就自作主张报上去了。”
悸云大概听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民间调访是怎么一回事。内心不禁佩服丰七好聪明的头脑。仅是利用一门思政课,就无形中给自己培养了无数的眼线,他自己倒是省了不少的事。
此番思政课的成果,只怕也要成为丰七向丰朝皇帝邀功的一环。
“哦?要去哪?”悸云问道。
“乌江镇。”窈玉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腮帮子被冰糖葫芦塞得鼓鼓的,直叫人想捏上一把。
乌江镇距离博园不远不近,行马车也需两三日方能抵达,要进入镇中心还需走一段水路,没有十天半个月只怕是回不来。
“临哥哥可特地跟我说,乌江镇山好水好,最适合游山玩水。不瞒你说,他还给我走了个后门,让我优先选择地点呢。”晏希一脸得意的模样。
“是呀,班上的人可都羡慕死了。乌年和延雨刚好也选了乌江,乌江可是他们俩的地盘,我们去了那,肯定不愁吃喝。”
不愧是窈玉。只怕此刻,她眼前已经有无数的山珍海味在轮回转圈了。
悸云想起那日乌年延雨二人的荒唐行为和丰七暗中推动他们前去乌江镇的举动,隐约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丰七在下的一盘大棋。
也许,早在十四年前,悸云就是丰七早已布下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