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议事
那夜之后,悸云和晏希二人便陷入了冷战之中。
两人从无话不说的好友,变成了近在咫尺的陌生人。谁也不愿做那个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的人。
日子始终这么过着,但晏希却再也不复往日的活泼开朗。悸云这个闷葫芦,相较起平日里,话就更少了。
倒是苦了窈玉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也不免闷闷不乐起来。
这件事,似乎谁都没错,又似乎谁都错了。
不过是两个同样倔脾气的年轻人,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坚持自己心中认为对的事情。
恰巧这两日,封临也因皇城中的事务暂时离开,游学的事也就暂时耽搁了几天。
几个年轻人便各自在这乌江镇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悸云、晏希、窈玉三人住在一起,平日里倒还能时常见面。而江枝和赵鹤自从那日晏希醒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二人的身影。
悸云与晏希虽互相不说话,但悸云却还是如往常一样,形影不离地保护着晏希的安危,甚至比以往更加地小心谨慎。
只是晏希那日轻飘飘地说出那“书童”二字,犹如一块巨石,常常压得悸云喘不过气来。
她已经好几夜没有回房睡觉。一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晏希,二是她实在没有睡意。
她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房顶上,或是望着整夜的繁星,或者望着满城的灯火,直到天明。
今夜的星空似乎格外的明亮,悸云盯着漫天的闪烁,有些出神。
她支起一条腿,用手肘撑着,手背轻轻托起下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思绪也是空空的,只是望着天空发呆。
她已经好久没合眼了。
不知神游了多久,竟然连有人靠近,悸云也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封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悸云的身边。想不到丰朝堂堂七皇子,也有蹲在别人屋檐上的时候。
悸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但看向封临的眼神还是有些许的恍惚。
她这两日不仅没睡好,连饭也没怎么吃,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偏偏这时候,肚子还不争气地叫了起来,着实有些狼狈。
“没想什么。”简单几个字,了无生气。
“如此魂不守舍,可不是你的作风。”封临无奈地笑了,将手中的馅饼塞到悸云的手里。
悸云没有拒绝,毕竟肚子还在不停地叫唤,实在是需要吃些东西了。
“谢谢先生。”
“怎么,和小希吵架了?”封临是个明眼人,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的不敢。”悸云咬了一口馅饼,这熟悉的味道,似乎是李记的桃花馅饼。怎么,封临这两天是回江南城去了?
悸云心中怀揣着疑问,却没有直接问出口。
“我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们二人的情谊。怕是亲如手足,也不过如此吧。尤其是皇家子弟,不为争权夺利而手足相残,就已然不错。”封临似乎是联想到自己身上的境遇,眸色暗了暗。
悸云对本朝皇子争宠夺嫡一事也略有耳闻。当朝太子如今虽深得圣心,但他性格乖戾且体弱多病,朝中大臣暗地里对他颇有微词,多位皇子也对他的太子之位有所觊觎,不乏明里暗里地在皇帝面前打压太子。
但这些打压太子的皇子之中,却并不包括眼前这位七皇子。只因太子与七皇子同出一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应是没有利益纠葛才是。
兴许是见惯了朝中的尔虞我诈,才有如今这番感慨吧。
“悸云只是一个书童,保护和照顾小姐是悸云的本分,不配和小姐妄谈手足情深。”
“但希儿待你,确实绝对的与众不同。”
封临虽与二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看的出来,概是有关悸云的事,他的这位小表妹是绝对的上心,绝不只是主仆情谊这么简单。
“我能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封临不免有些好奇。
悸云沉默。答应晏希的事,她绝对说到做到。即便是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无法例外。
“不说也罢。但我劝你还是打起精神来,这乌江镇的一汪池水马上就要被搅浑了。”
悸云这才想起跟踪饭饱茶楼店小二一事,并尽数将其中的蛛丝马迹告知封临。
却不料封临似乎对此早已有所掌握。
“先生您,似乎对此早已知悉。”
封临也不避讳,点了点头:“其实这乌江镇,我已暗中派人盯了许久。这乌江镇在册人口众多,可每年却都险些交不出皇粮。在江南几个市镇中,几乎年年排名末尾,甚至还比不上江北一些贫瘠地区。我也曾派人前来暗访过,发现这乌江镇的男丁稀少,壮汉更是尽数不见踪迹,怎能不让人心生疑窦。”
“但先生却想按兵不动,假借他人之手,将此事查清。”
悸云总算猜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