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榕陵
“什么事?”悸云显得十分谨慎,不敢贸然答应。
“劫囚。”
“劫囚?”悸云和封临异口同声。
“七皇子,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你的母后,究竟被太子关押在了何处。”赢衣背着手,气定神闲地踱了几步。
封临一副被扼住了要害的模样,急促向前走了两步:“你知道母后的行踪?”
“我当然知道。这大丰境内,极少会有我不知道的事。”赢衣唇角微勾,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自信。
所谓年少锋芒,不过如此吧。
“快说,母后究竟在何处?”封临着急问道。
“七皇子,这可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低三下四卑躬屈膝那一套,我在赢家做戏已经做够了,在外面我可懒得演。”赢衣神色微愠。
也对,当着属下的面前,赢衣多少要树立起一些自己的威信。若是她身为阁主,此时却对一个废弃的皇子点头哈腰,那要她日后如何服众。
“还请赢阁主告知,皇后如今究竟身在何处?”悸云见封临关心则乱,扯了扯封临的衣袖,并客客气气地向赢衣问道。
“还是悸云姑娘懂得为人处世之道。”赢衣满意一笑,“皇后如今就在中原行宫之内。”
“中原行宫?大丰的行宫统共三处,一处在江东,一处在江南,剩下的那一处,则远在云南。从未听说过中原有什么行宫。”封临紧蹙眉头。
这行宫的数目他最为清楚不过,心想眼前这小丫头恐怕不是在讹人。
“此言差矣。”赢衣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七皇子可记得,先皇有一宠妃,谥号榕贵妃。榕贵妃死后,先皇对她思念至极,便在她的家乡中原城,修建了一座榕陵,并将她安葬于此。”
“幼时的确曾听皇祖母说起过。”封临点点头,“可那榕贵妃之父后来生了反叛之心,勾结外族襄夷国,遂被罢官贬职。父皇也因此对榕贵妃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到榕陵探望过。”
“没错。久而久之,榕陵便日渐荒废,逐渐不为人所知。直到十年前,宫中大兴节俭之风,要求文官统计丰朝大大小小荒废的宫殿并加以修缮,重新投入使用。榕陵便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母后此时正在榕陵之中?”封临睁大了眼睛。
“正是。太子这招暗度陈仓之法实在妙哉。有谁会想到,当朝的皇后竟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湮没无音的榕陵中来。即便能猜到皇后应在行宫之中,也只能想到那三大行宫罢了。其实,这榕陵的规模一点也不比其余那三处要小。用来安置皇后的贵体,最为合适不过了。”赢衣虽不认同太子的为人,但对他的智计却颇有几分钦佩。
得知皇后安然无恙,封临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好在太子尚未泯灭良知,皇后虽只是太子的养母,太子还算善待于她。
可救不救皇后这事,封临却犹豫了。
他如今没了皇子的身份,只是一介布衣草民。即便冒死将皇后救出,也只能让皇后与他一同浪迹天涯,过平民百姓的辛苦日子。
倒不如就让皇后在榕陵之内安享晚年。
“怎么,不想救?”赢衣看出了封临眼中的犹疑。
封临沉默不言,他此时心中愧疚,深感自己愧为人子。
“并非不想救,只是怕救出来反而苦了皇后。”一旁的悸云察觉了封临的苦楚,一只手慢慢抚上了封临的背部。
“天下即将大乱,尔等还在想着如何安享荣华富贵,先想想如何保住性命吧。”赢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丰朝在赢衣的眼中,早已烂透了!
权贵相轻各自为政,皇族内斗手足相残,满朝的贪腐与无能,最终苦的只是丰朝的百姓。
“你说什么?天下将要如何大乱?”悸云见赢衣的神情,不像是在夸大其词。
况且赢衣手眼通天,恐怕不光知晓丰朝之事,连外族境地亦有她的眼线密布。既然赢衣如此说法,那必定确有其事。
“襄夷国民风淳朴,上下团结,正不断地向外扩张着自己的版图,实力早已不容小觑。只有鼠目寸光之人,才会以为襄夷国还是百年前那个不堪一击的刁蛮小国。如今襄夷早已对丰朝虎视眈眈,近些年费尽心机不断地拉拢了不少朝中重臣。更何况,丰朝如今内斗不断、风雨飘摇,正是襄夷喜闻乐见之事。他们此时不发起战乱,更待何时?”赢衣谈及此事,心中不禁扬起了满腔的积愤。
她虽只是将军府中一个小小庶女,却比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们,更加懂得体恤民情。
可惜她那位高权重的亲爹赢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固。一心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对丰朝的皇位愚忠,对丰朝的内斗全然置身事外,任由皇子和权臣们争个你死我活,徒然损耗大国元气。
若非如此,赢衣也不至于韬光养晦,暗立门户。
“不好!赢将军可知此事?”封临闻言,亦知事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