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难民
赢战将军近日在朝中受到太子一方势力的弹劾,被罚在家中禁闭思过,不可随意出行。
算至今日,赢战将军已有整整三日闭门不出。而赢府上下亦是犹如水泄不通的铁桶一般,每日只有送菜的菜贩子得以进出。
而距离悸云和封临进城的日子,也恰巧就是三日。他们二人自打进城之后,便一直留宿在玉府之中。
只因悸云此时正受到整个大丰的通缉,皇城又是重中之重,她自然是轻易不敢出门。而封临,凭着一身‘已故七皇子’的身份,在京中兴中亦是多有忌惮之处。
因此这段时日,便由身份较为自由的窈玉在京中行走,替二人打探消息。以寻找契机,进入赢府。
“今日城中实在古怪。”窈玉一进门,便放下了手中的斗笠,猛然提起一壶茶水从口中灌了下去。
“可是赢府出了什么异样?”悸云抓住窈玉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道。
“非也。”窈玉深呼了一口气,肩膀因过于剧烈的运动而上下不停地起伏,“赢府周围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菜贩子照常一日两次,分晨时傍晚将菜送入赢府。”
“既然如此,城中究竟怪在何处?”封临疑惑道。
窈玉近日因要帮助二人打探消息,马车又实在太过招摇,她出行便不再使用马车。见她此番气喘吁吁的模样,倒像是一路疾跑回来的。
窈玉又倒了一盏茶下肚,顺了顺气,才道:“近日城中,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难民。”
“什么,难民?”悸云惊诧道。
窈玉点了点头,一双粉拳轻轻地锤击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好放松紧张的筋肉。
“正是,而且难民的数量,远超乎你们的想象。方才我刚探查完赢府后门的情况,便打算回来。岂料中途竟遇着了一个小乞丐。我见他实在可怜,便将身上的银子赏给了他。谁知当我抄近路入了一条小巷子时,那小乞丐竟带着乌泱泱挤满一整条巷子的难民,如丧尸一般朝我涌来。”窈玉光是想起那个画面,都有些心有余悸。
“后来呢?”悸云给窈玉续上了一杯茶。
“你也知道我不是吝啬之人,可我当时实在没带多少银两,又被他们那副要把我扒皮饮血的可怖姿态镇住,自然是慌不择路地撒腿就跑,这才顺利将他们甩掉。”窈玉就将一杯茶水灌了下去,口干舌燥之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方才窈玉可是吓得脸都白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悸云闻言,双手按上了窈玉的肩膀,并将她左右翻转,以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魂魄都险些丢了。”窈玉煞白的脸色总算缓过来一些。
“那些难民,人数几何?”封临皱着眉头,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人数嘛……”窈玉性格本就有些迷糊,况且当时情况紧急,她自然也是来不及细数,“但是我光顾着逃跑,也没细看。想想那五人宽的巷子都能被挤满,队伍还一眼望不到头,怎么着也有上百人吧。”
“上百的难民?这怎么可能呢?若真是有这么多,朝廷早该出手了才是。”悸云显然是被难民的数量吓了一跳。
此处毕竟是皇城,若连皇城都藏有数百的难民,那整个大丰上下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我也觉得奇怪呀,平日里我在中原和皇城之间往返,也从没见过什么难民。”窈玉扁了扁嘴。
“你抄的是何处近路?”封临将一只手置于腰间,另一只手则轻轻捏住下巴。
“走的是皇城北面的石子巷。”窈玉回答。
“石子巷?石子巷距离皇城北境不过四十里路,仅仅隔着一座籍符峰,莫非这些难民都是从北境涌进来的?”封临推测道。
“籍符峰?那可是终年积雪的极寒之地,多少年都见不着一个活人的地方。北面的襄夷国与大丰北境接壤,与皇城相隔着的便是此处雪峰。若非籍符峰实在太难攻克,北境也不至于多年和平,从无战事。要跨过籍符峰,实非人力所能及。”悸云对封临的猜测持否定态度。
“是啊,襄夷就算要打,也不会选择走籍符峰这么危险的地方过来。平白消耗战士的体力不说,就算能活着跨过籍符峰,也丢了半条性命了,还怎么打仗?届时还不是被大丰的将士手到擒来。这可是最为蠢笨的路线了。”窈玉在一旁应和道。
“可若非如此,如此数量众多的难民,究竟是从何处涌入皇城的呢?皇城中其他几个城门,都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难以飞入,又何况是如此多的难民。唯独北境,因着籍符峰的天险,守备才相对松散。”封临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步。
他亦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有些荒谬,可却是眼下最为合理的解释。
“不难,去探查一番便知。”悸云提议道。
三人互通眼色,一致通过了悸云的提议。
只是悸云如今身为朝廷通缉要犯,在城中行走拘束颇多,三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