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上班

五十分钟的车程，从关渡码头到台北市行政院。行政院位于台北市中正区重庆南路一段002号，跟特首府是一条街，距离也就500米左右。这是刘国川的新单位，退役军人事务部就在这里头，跟李白的东政教是同一个地方，也跟台北市政府在一起。

这里，他可以不用来，早先说过了，这个职务也就是个闲差，完全可以让事务部的王干事替代他做这做那，他负责签名就可以了。但是，他实在不想上大本营去，也就只能到这里看看，混个事做，或者说混个名誉。很明显，这个正厅级的部长比那个虚的政治主任差远了，但是他现在就想要这个部长，这个跟格林总署长一样官衔的名头，不想要那个实权的政治主任。无他，不想当小虫子而已。

新部长第一天上班，过来祝贺和拜访的人总会比较多，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部长没大实权，但是刘国川的能力摆在那儿了，还有他背后的那个政治主任，那个宪兵队，乔布斯把最大的遗产留给了刘国川，很多人正惦记。

退役军人事务部的工作琐碎，也就是收发一些文件，远不如接待几个重要的访客，过去经他手上提拔的那些中层干部来拜访的依然不多，还有特意来拜访的，得看看，大部分是有企图的。有企图，刘国川并不反对，能用就成，这个政治舞台，谁不是奔着利益来的呢？

比如腾格尔，一张方脸，深眼，浓眉，寸头，皮肤是刻意晒出来的古铜色，他的语气属于固执的那种，明显是喜欢发号施令的人。这样的人却用一张近乎讨好的笑脸，给他的印象是缺乏安全感的印象，他想干什么呢？跟他联合吗？

还有赵雨荷，四十好几的人呢，还打扮得像个小姑娘，细眉精心修过，五官因为会化妆而更立体，淡淡腮红令得她显出娇媚。她来了，对他显得非常亲切，不是假夫妻里的那种客套，而是巴结的那种。他现在特别讨厌这张脸，以前嘛，他还有点喜欢，因为她确实挺漂亮，是除了陈青影之外，他见过的第二漂亮的女人。现在不觉得了，当他了解她的为人后，他就发觉得这张脸和她的行为不相称、不协调，也就不美了。当然，她依然漂亮，但不美。

更多的脸看不懂，似乎永远藏在口罩或者墨镜后边，比如徐志强，现在新北县八里区的区长，他是他可以提拔的人，因为徐志强也来自大荣州，是他们一个工作队的。不过，不能怪人家，他自己也这样，不愿意让人认出本来面目。根据他的经验，那些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的中层干部一般很难当上高层领导，他们太稳当，缺少创新，更缺少勇气。

办公室里有四个年轻人，三个女的，一个男的，女的基本上都是文档管理员，那个男的相当于是通讯员，传送信息的。小伙子只要有时间就打瞌睡，好像永远缺乏睡眠；三个女人，最小的那个不知所措，正在被年老的那个女同事带着，整理文档，此人年纪二十五，大概毕业没多久，算是新进员工；一个是电脑档案员，她在把纸质材料输入电脑并归档，很正经做事，不马虎，这从她用端正的楷书在笔记上记着她自己才懂的标号和说明就清楚了。各种文档如何归档可是一门学问，这里的信息太多，简直是在开文档公司似的，大小文档不断，各家各户的秘密，什么人送来的，时间，因为什么等等，这些都需要记录，这样的整理，随便一搜就出来。

黑妹跟着他，相当于他的助理。

黑妹和白桃花在刘国川两侧走着，在这里，她们不必如此，谁敢在这里对刘国川不利呢？不过，外出吃饭总是要的，这样的保护也就有必要了。

到西门町西城区的中华楼附近商场用餐吧。他喜欢那样的地方，毕竟有点烟火气，有点风景。通常这样的情况下，巴特勒等人不会跟随，毕竟太监的目标会比较明显。

距离西城门的骑楼街前，百来米的通道上，一楼几家店铺，都是吃喝的，比如咖啡馆、牛肉羹、铁板烧等等，大卖场的大门，继续往前，就是中华楼地下停车场的车道，大约用去15分钟。

这条街人潮众多，很多人脚步匆匆，生活节奏真快，吃完午饭后，刘国川不想回行政院去，他喜欢坐在咖啡馆喝杯咖啡，他喜欢看着人来人往。他是个孤独的人，也是个没有家的人，特别喜欢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父母带着小孩的。

现在，他想把自己封为地球未来的管理员，替代东波功那个神棍。他也用这种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一直以来，他没放弃。这个世界像一片树林，而每座城市像一个蜂巢，他像蜜蜂，在城市里穿行，但不会迷糊，即使那些“花朵”令人眼花。

部长的日子琐琐碎碎进行着，心中有“将来我会怎样怎样”的计划，每天照常去上班，伴着神棍、陈柿子相关的一切，如烟如梦。

有一阶段，梦多了些，感觉灵魂丢了，感觉神棍的事业没有希望了，已经结束，因为东波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接班人，而东波功自己死了。一这样想，他就仿佛掉入的黑洞，心被淘空，世界的一切荒废在空地的杂草丛重，或者丢失在河水里。

那段失魂落魄的日子，他更经常在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