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代表把卷子拿回来发下去。

一班的英语老师姓卫，虽然年纪不小，但看着还像是个被宠上天的小姑娘，皮肤保养的很好，已经怀胎几月，肚子有点微微显性。

教室里一片哗哗的声音，牧云翻页的时候，李纵还在一边悠悠的翻闲书。

卫斯走到后排，蹙起眉头，伸出一双细腻的纤纤玉手，从身后拿过那本书。

李纵被吓了一跳，靠了一声。

“你这小孩。”卫斯翻了翻书，用可爱的娃娃音生气到：“你们班主任不让你上课睡觉玩手机，你就开始看闲书了是吧。”

“我和你说，光长得好看是没有用的，想当年我的老公，就是长得帅，可受欢迎，但是成绩一塌糊涂……”

周围一圈人一边动笔一边竖起耳朵。

卫斯专心教育人没有察觉：“那是顽劣的不得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一副没救的架势，除了学习什么事都干，还喜欢当时老师的面挑衅……”

有人催了：“那他怎么和您在一块的？”

“…………”

卫斯把书卷吧卷吧，往说话那人脑袋上一敲，“卷子写完了吗就这么操心？”

李纵脸皮厚，卫斯说他一下，他装模作样写几个单词，等人拐走了，接着浑水摸鱼。

牧云合上笔盖，看着旁边人百无聊赖的在纸上胡写乱画，小声道：“我要走了，再见。”

卫斯的课管的不严，提前写完的就能走。

见人要走，李纵也想走。

“交完作业才能走。”说着她勾勾唇角，“卫老师很有耐心，你写不完，她陪着你。”

牧云出了学校，看看时间，七点多一点。

她犹豫了一下，叫了辆车，“师傅，到东城。”

东城是这个小县城的中心区，商圈购物街游乐场什么的都建在这儿。

她不常来，只有偶尔买药的时候才过来。

出租车驶上了大路，她隔着车窗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模糊的脸，慢慢走神。

“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冷？要不要开空调？“

“……还行。“

“你把那个拨片往上划拉下。”

她依言做了，司机开了点暖风。

手机响了好几声，跟催债似的。

她懒得回，假装没看见。

二十多分钟后到了，牧云付钱下车，推开车门的一瞬间，一阵风吹起了校服衣角。

烧烤摊外面十几张桌子，这个点生意正是火爆，她避开人群到了内院。

一打眼就看见帮着膀子的那位。

“哎，哎，“看见人来了，一个花臂推了推光膀子：“人小姑娘来了，注意点形象。”

光膀子嗤来一身，不知道从来拿了件衣服套上，阴阳怪气道：“才来，还以为叫不动你了呢。”

牧云把包一甩，“放什么狗屁。”

她把校服脱下来放下，避免沾上难闻的烧烤味，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这么宝贝这件衣服呢，你们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语气酸溜溜的。

光膀子身上没根多余的毛，人叫光头哥。

牧云回怼：“脏了你给我洗？”

那人没个正形笑嘻嘻：“我洗啊。“

“能给咱们大美女洗衣服那是荣幸。”

旁边有人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光哥你这么这么油腻。”

牧云没说话。

她先灌了一杯啤酒，沉默的盯着桌上盘盘碟碟的烧烤。

一会儿才开口：“怎么挑了个这地方。”

“不为找了个对象，对象哥家里开这个的，过来捧个场。”

有人解释。

“哦。”

她挑挑拣拣，拿了一根羊肉串 ，斯文的咬着。

花臂男花花戳戳他的肩膀：“哎姐，你知道不，曼曼姐，又搞了一个对象，我操长得可带劲儿，是个肌肉男，那天碰着了我给你指指……“

牧云扫他一眼，道：“等你给我指的时候说不准早分了。”

“也是。”

她专心低头吃着东西，耳朵里全是旁边，谁又和谁搞上了，谁带谁开房了，谁把谁揍了。

她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

有人喊了声她的名字。

“嗯？”

对面坐着个男人，二十五六，打扮的很前卫。

姓徐。

读到高中就死活不念书，拿着家里的钱开了个网吧。

本名叫徐徐，据说家里有个当老师的，本意是想取自“大道至简，徐徐图之。”

谁知是个不成器的，没上道，成天和一群街溜子混一块。

外号差点没叫成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