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
“至于谢家的掌家之权,我阿娘和大哥正在想办法,绝对不会任她继续作威作福,这点请伯父放心。”谢芳菲打断崔大老爷的话头,斩钉截铁道。
崔大老爷看着谢芳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再看了眼儿子,好一会儿,才长叹了口气,“行,这事儿我知道了,等你们府里事务处理清楚,我会亲自上门与你阿娘商议这门亲事……”
崔大老爷人老成精,话里打了埋伏,若是谢芳菲真能从谢芳华手里夺回谢家的掌家之权,这门亲事也无不可,若是不能,这门亲事就只能作罢。
谢芳菲当然听明白了他话里未尽之意,心里稍稍松了松,径自起身,再次屈膝一礼,“那小女就先告退了。”
崔大老爷点了点头,冲崔文恪道:“恪儿,你帮我送送谢大小姐。”
谢大小姐几个字,他说的异常清晰,听得谢芳菲嘴角微提。
崔文恪应了一声是,陪着谢芳菲出了正房。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廊子上,崔文恪拧着眉头斜了谢芳菲一眼,“你刚才在屋子里说的话可是真的?”
谢芳菲迎向他的目光,柔声道:“是真的。这是阿爹临终前亲口说的,绝无虚假。”
崔文恪轻轻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谢芳菲追了几步,“她那么对你,你可是在替她担心?”
崔文恪脚下一顿,神情略显躁郁,一边走,一边撂下一句,“没有!我就是问问。”
谢芳菲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咬了咬牙。
正房里头,王氏正对着崔大老爷发脾气,“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要是进了家门,简直就是败坏门风!你刚才怎么能应下!”
“你懂什么?”崔大老爷倚着扶手,神态怡然,“她若真能将谢家的产业夺回,再嫁给恪儿,岂不省了我很多麻烦?”
本来他还在琢磨下一步怎么走,才能将谢家重新握回手掌心,今日谢芳菲登门带给他这个消息,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那也不行!”王氏瞪着崔大老爷,“我已经跟相熟的几个太太打过招呼,准备给恪儿好好挑一个名门闺秀,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再跟谢家牵扯不清?”
崔大老爷站起来,斜着王氏,“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服气!我刚才虽是应下了这门亲,可没许她做正妻,等我拿到了谢家的全部产业,一个有污点的妇道人家难道还不好打发?”
王氏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态度缓和下来,嗔了崔大老爷一眼,“你又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崔大老爷哼了一声,背起手哼着小曲出了正房。
…………
停灵七天,谢海昌的棺木顺着城门大街一路抬往西山,落了葬,之前接受过他恩惠的穷苦百姓自发前往送灵,哀声不止。
陈氏领着谢景睿和谢芳菲走后,谢芳华一个人跪在坟前,望着面前撒满纸钱的土丘,眼眶微涩。
阿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杀害你的真凶,还你一个公道!
看着短短几天已经瘦脱了相的谢芳华,李嬷嬷止不住地一阵心疼,老爷就这么去了,以后谢家这副重担就压在大小姐身上了,要是太太她们跟大小姐一条心倒也罢了,可惜……
李嬷嬷长长地叹了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一劝,就见谢芳华已经径自站起身,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走吧。”
因操办丧事,柜上积压的事务几乎摞成山高,接下来的几日,谢芳华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好在她成亲之前,跟着谢海昌管理过一些产业,这才没出什么岔子,只不过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谢海昌人走茶凉,一些与谢家有生意往来的人不免就动了歪心思。
朱大管事面带愁色,递上一本账簿,“胡大管事说这批货不行,不如原来的成色,吵着要咱们重新补一批。”
谢芳华从案后抬起头,接过账本翻了翻,放到案上,“你亲自去验一下,若是真的成色不行,就按他的要求收回来,重新补上,若是成色没差,他依然要求退货,就将他的订金双倍退回,这单生意作罢。”
朱大管事犹豫片刻,提醒道:“这可不个小数目……”
“无妨。”谢芳华一边拨着算盘,一边翻着手边核对了一半的账簿,“若是成色不行,那是咱们的过失,赔了就赔了,不能砸谢氏的口碑,若不是咱们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人想落井下石,以后跟这样阴险的小人也没必要再继续合作。”
“是,还是大小姐看的透彻,是我不中用了……”朱大管事脸上带了几分惭愧之色。
谢芳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朱大管事正色道:“我还年轻,许多事想得不一定面面俱到,朱叔见多识广,以后这生意上还得多多仰仗您提点。”
她的话说的十分诚恳,朱大管事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忙笑道:“只要大小姐不嫌弃,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朱叔从旁协助我,芳华求之不得,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