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
第二日一早,谢芳菲一脸娇羞地送走了崔文恪,又匆匆赶去上房给王氏交代了一下玲珑绣庄的事,再三保证会将玲珑绣庄打理清爽,王氏虽没给好脸,但到底也没说什么难听的。
等回了馨兰院,谢芳菲瞬间沉了脸色。
她可没忘了,昨天崔文恪心心念念的还在记挂谢芳华。
这个贱人!当初就该直接打死了事!
想到这,她伸手招来嫣红,低声吩咐了几句。
嫣红领命匆匆出了门,没过多久,转回来凑到谢芳菲跟前低低说道:“奴婢去打听过了,说是躲在城外一处庄子上养病呢。”
庄子?她手里哪有什么庄子?还不都是他们谢家的!
“那庄子在哪?”谢芳菲端坐在榻上,脸色阴沉。
“就在东城门外不过五里,说是依山傍水的,地儿还不小。”嫣红撇了撇嘴。
谢芳菲思虑片刻,慢悠悠走到妆奁前,挑了根鎏金八宝簪插上发髻。
“走,咱们去瞧瞧七妹妹去。”
…………
那日与谢芳华叙过话,陆寻欢次日一大早便匆匆赶回了京城,临行前特地将张御医留了下来,吩咐他好生调理谢芳华的身子,彼时张御医正抱着包袱吭吭哧哧地上马,一听这话,屁都没敢放一个,老老实实从马背上秃噜了下来,只不过等人一走,他腰杆立马就直了,这怨气也上来了。
“我堂堂一个御医,御医懂不懂,却被他留在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任人差使,简直是欺人太甚,孰可忍孰不可忍!”张御医躺在院墙下的藤摇椅上,一手摇着大蒲扇,一手接过翠儿递过来的樱桃丢进嘴里,继续骂骂咧咧,“哼,安能垂眉弯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再给我来颗,还怪甜的……”
翠儿笑嘻嘻地将手中的一把樱桃全塞了过去,她听不懂张御医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留下来是为了给自家小姐看病,他想吃樱桃,她就给。
咚咚——
大门被叩响,有人在门外高喝,“快开门!”
张御医一个哆嗦,樱桃核顺着喉咙就下去了,噎得他脖子伸得老长,连吞了几口吐沫,才勉强咽下了肚。
翠儿对那夜的追杀心有余悸,一听这捶门声,吓得兔子一般窜到了张御医身后,身子不停瑟瑟发抖。
凌霄沉着脸打开了大门,“何人在此喧哗!”
他出身行伍,身上煞气哪是寻常人能比的,砸门的车夫被他这一声怒喝震得两耳嗡嗡作响,连忙跑回了马车边作起鹌鹑状。
嫣红跳下马车,先将谢芳菲扶了下来,接着是崔七娘。
凌霄挑眉看着几个女人从马车上一个接一个下来,弄不清她们来这干什么。
谢芳菲看起来心情颇好,袅袅婷婷牵着崔七娘在门口站定,微微昂首,带着十分的傲气,“去叫谢芳华出来。”
凌霄嗤笑一声,揣起了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使唤爷?”
有凌霄撑腰,翠儿胆气粗壮了起来,从张御医身后探出脑袋,大声道:“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们家大小姐出来!”
“你!”谢芳菲脸色铁青,但平日到底装惯了温柔贤淑,瞬间又收起了怒意,笑道:“我听说她病了,今日特地携七妹妹一起过来探望,劳烦小哥通禀一声。”
她说着轻轻扯了扯崔七娘,示意她帮个腔。
可崔七娘却脸色雪白,盯着凌霄的目光好似见了鬼。
她认得这个人!
那日在凤阳王府,就是他一掌一掌掴烂了她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儿?
那威武候是不是也在?
见崔七娘不说话,谢芳菲微微蹙眉,侧头看了一眼。
“崔七小姐,那日十个嘴巴子可还好受?”凌霄捋了捋袖子,“你都能活蹦乱跳的出来探望病人,看来还是我下手太轻,要不咱今儿再来十个,让你好好过过瘾?”
崔七娘闻言忍不住捂住脸往后急退了一步,生怕他真会过来再打她十个耳光。
谢芳菲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刚才还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原来那日在凤阳府见过此人。
他不是威武侯的侍卫吗,怎么会在这里?
谢芳华什么时候攀上了威武侯?
这个不知羞耻的娼妇!
她紧紧揪着帕子,有几分犹豫,可若是就这么回去她又实在不甘心。
“这位大哥,我们不欲与你为难,只是有些账要与谢芳华算清楚,劳烦你帮我们传个话,只要她出来,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们立马就走。”谢芳菲自认手中捏着谢芳华的把柄,谅她也不敢不出来。
“要算什么账?说来听听。”凌霄居高临下地斜了谢芳菲一眼。
他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实在恼人,气得谢芳菲胸脯不断起伏。
“她当初吃我们谢家的,喝我们谢家的,这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