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船的人都要给皇后陪葬!
苋融双眼倏然睁开!
看准袭来的剑锋,猛地挥手,右手游龙一般缠上程正渡手腕,一下就卸了他的剑!
再抄他的手臂,用力一扭,一个翻身,就将程正渡压在了身下。
程正渡的脸紧紧贴在被褥上,拼命挣扎,苋融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将他双手死死反扣在身后,照着他的脖颈就是一手刀!
程正渡脖子一僵,顿时晕死过去。
帷幔外人影重叠闪动,苋融侧眸,她知道,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冲进来。
若叫他们看见自己把皇帝给打了,就算现在不说什么,日后也难保会给她扣上什么欺君罔上的罪名。
苋融瞥了一眼被骑在身下的程正渡,心中一动。
床帷之外,一众宫女内侍眼见皇帝持剑冲上了皇后的床榻,顿时被吓得不行。
床帏翻飞飘动,让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不管皇后之前情况如何,被皇帝这么乱砍一通,那绝对必死无疑!
若真叫让皇帝当着他们的面砍了皇后,不论是凶杀还是鞭尸,这条船上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跑,全得给皇后陪葬。
刘内侍第一个回过神来,挣扎着站起身,踏着倒地的宫女,不管不顾的直冲向床帷。
可当他冲到凤榻面前时,却发现床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体一般,根本无法掀开。
附近的宫女纷纷上前,想要帮着将帘子掀开。
可是掀开一层,就会有更多的帘子从帘子里溢出来,原本轻薄的帘子,现在已经变得厚实如被子。
刘内侍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快点,取剑来,破了这层帘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巨力迎面而来,狠狠打在他的鼻子上,将他连同后面一群人,都被打得飞了出去!
众人重重摔倒在地上,痛叫连连。
刘内侍被打得鼻青脸肿,再也顾不上其他,勉强爬了起来,可是当他抬起头时,却被面前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刚才还严丝合缝的厚重布帘,此刻重新变得柔软而轻柔。
薄薄的纱幔随风摇曳,里面的情景若隐若现。
帘幕后,一女子端正坐在其中。
她长长的头发自然的散落在肩头,她的脸微微扬起,身姿笔直,无声的审视着前面惊恐的每一个人。
她只是静静坐着,就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势,尊贵无比,更威严无比,让人绝不敢与她对视。
“娘……”刘内侍一时也被那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到,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皇后娘娘?”
帘后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轻柔的语声里,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刘好材,你是想问,本宫为何又活了?”
“老奴不敢!冲撞了皇后娘娘,老奴罪该万死!”刘内侍吓得脸色惨白,连连跪拜。
后面一众宫人,也急急跟着刘内侍伏地叩首。
刘内侍接连磕了几个头,却再没听到到任何回应,这才畏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没想到这一幕,正被帘后之人看在眼里。
刘内侍惶恐地低下头,再不敢轻易试探。
“不必害怕,”那道清冷的女音再次传来,“本宫也一度觉得自己死了,可就在本宫坠向水底时,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救了本宫一命。”
屋中人都是一愣,还是刘内侍胆子最壮,疑惑地追问了一句,“娘娘,您是说水下还有其他人?”
苋融略略颔首,“不错,还是一名身着金色长裙的奇女子。”
说到这里,苋融侧头看了一眼床里的昏迷不醒程正渡,语气莫名缓和了几分,
“出水前,那奇女子还叮嘱本宫,圣上本性纯良,素有天佑,不该经此劫难。
更教了本宫一段咒语,可在关键时,帮衬圣上稳定心神,安康龙体。”
刘内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刚刚,难道就是皇后娘娘您在对皇上施术?”
苋融伸手,温柔地捋这着程正渡的额前乱发,“也谈不上什么法术,当时本宫仍在昏迷,似是在梦中不受控的向陛下伸出了手。
后面究竟如何,本宫也不知晓。可有一件事确无疑问,陛下现在身体已无碍。”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事情的发展实在太离奇了,离奇到简直叫人无法相信。
可刚才那叫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他们却是亲眼得见,由不得他们不信。
而且,他们都知道,皇帝在疯狂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皇帝一旦发疯,不论给他吃什么药,不论怎么安抚他,都无法在短时之内让他平静下来。
更何况,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如此瘦弱单薄,怕是半点重物都提不起来。面对发了疯的皇帝陛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