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角色
沈明他抓了我,想拷问我苏韧的底细。嘿嘿,那么大的刑法,我但凡知道,早熬不住招出来了。可他的底细……苍天在上,我哪里知道呢?”
宝翔慨叹:“师傅,不管他什么底细,我看您徒弟靠的是本事。他能真诚作伪,能刚柔相济,还不算本事么?”
圆然眯眼:“对,他能狠下心。将来他定能实现对我的诺言。你转告苏韧:沈明曾以为我只是普通术士,重金请我去,秘密询问与君主更替有关的天象。我把和沈明间的这次谈话默写下来,混杂在一堆文书里,先交到了苏韧家中。我消失后,苏韧会找到的……”
宝翔听马蹄声离得近了,安慰说:“师傅莫要悲观,先看咱们除掉这几个跑得快的!”
圆然摇头笑道:“善哉善哉。我不死,你们跑不了!”
这时,两只大狗已经带着两个骑马的人到了果园。狗嗅到周围血迹,止足不前,哈着舌头嗥叫,马上之人极为紧张,四处张望,生怕遭受伏击。
小飞俯身看宝翔,宝翔做个手势,二人同时发起攻击。小飞扑向一匹马,将那人踢下马背。宝翔将那人死死勒住,待他同伙出剑之时,他陡然转身,抡起那人身体,挡住剑尖。伤者热血喷洒,宝翔与那同伙俱蒙了红。小飞死带住马头,手持短剑,抢上前拼刺对方。宝翔则掏出匕首,横扫过去,乱斩马腿。马上人被夹击之下,略有颓势。而马被伤前蹄,大惊中痉挛蹦跳,弄得人仰马翻。宝翔欺深,右足踩住那人要穴,左脚足尖一点,长剑已飞到了自己手中。
他大汗淋漓之际,忽听圆然一阵痛苦万分地呛咳。他脱口而出:不好!
待转身察看,圆然紧闭双目,血从口中不断涌出。宝翔一扒他嘴,心中生疼,原来老师傅已咬舌自尽。这样死法,人是不可能一时断气的。宝翔呆了,小飞在马上焦急地喊他:“大哥!”
宝翔深吸口气,以手掌闷住圆然口鼻。他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听到他说:对不起!
等到宝翔移开手掌,圆然的嘴角,居然带了丝笑意。小飞黯然,颤声道:“大哥!”
宝翔扯下半片染血的僧衣,再看一眼尸体,跃上马背。小飞抽马数鞭,撤离果林。
可他们耽误这些时,后面十数人马已追上来。出了果林,转入平原。追兵首领离宝翔的马只有一两丈远。那人攸的抽出根金鞭,顺风一扬,恰好卷住了小飞袖子。小飞大喝一声:“大哥小心!”他腾空而出,把马头让给了宝翔。宝翔本能匍匐,笼住马头。他只想:丢了一个圆然,不能再失去一个兄弟。因此他大胆勒马,以袖箭射那首领面门。那首领亦非等闲,正与马下小飞恶斗,还能躲过宝翔的暗器。但他不知道:宝翔之袖箭不过是障眼法,跟着袖箭,宝翔疯魔般亮出白刃,放马迎面而来,蒙刺他的胸膛。首领避之不及,腹部中刀。他惨叫一声,马头偏离了大道。
那首领重伤时,死死攥住金鞭,金鞭末梢绕着小飞一手,将他生生拽了出去。
小飞情急之时,奋力挣脱,只脱出四指,小指却还被牢牢钩住。他看宝翔逼过来营救,生怕连累他,干脆咬牙,剑刃一削,竟将小指头削去,登时血流如注。
宝翔心痛欲裂,他弯腰揽起小飞,迅速用腰带将少年拴在身后。
小飞顿足:“大哥,随我去。我死没什么,你不能落入他们的手!”
宝翔驰马好一阵子,才接上口气回话。他说:“听着,是我把你从街上捡回北海帮。我不要兄弟为我死,我要兄弟为我所用!”
宝翔觉得:只要跑进前面的山岭,就算脱离险境。
可离山岭越近,追得人越近。终于在山口的平坦之地,宝翔被团团包围。
“抓活口!老爷重重有赏!”马队里面有人提醒。
宝翔紧握着剑,可谓困兽犹斗。他带着一个受伤的,对付十个人,胜算不大。
尽管如此,他不是个服输的人。他正盘算出击,耳边忽闻密集嗖嗖之声,追兵纷纷应声落马。
小飞惊呼:“有埋伏。”宝翔驼着小飞,滚到马肚子旁。
趴着的宝翔睁眼偷看。追兵个个背部中箭,只有他和小飞没有被射到。难道是天降救兵?
八九个家丁打扮的汉子从两旁山坡下来。一个人吩咐:“主人命令,不能留活口。”
那些人听话,跑到中箭者身边,不管死活,都用刀抹下脖子,送上西天。
不过,他们显然不把他和小飞当“活口”。
宝翔抱着小飞,虽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故事,却琢磨不出对面是何方神圣。
他认出传令的家丁在今晚来路上邂逅过的,曾提出要结伴走路的。
家丁走向宝翔,鞠躬道:“请到车旁,主人要与您说话。”
宝翔哈哈一声,背着小飞,豁出去了,直走到马车旁边,说:“您是敌还是友?”
主人笑声清朗:“都不是。大白,我算是你家里人。”
宝翔听到声音,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