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寒暄

“诶？”星野诗织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她还以为源夜对此并不知情，或者说就算知道也会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但真的没有想到源夜会如此直接的承认下来。

“确切来说，我是知道有这种交易存在。”源夜想了想，决定还是老老实实说明白就行，星野诗织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应该能理解，“但这并不归我们管……或者说不属于黑龙会的直接管辖范围内。”

“什么意思？”

“极道组织虽然理论上是现在瀛洲基层的实际掌控者，但归根结底，极道组织对于基层的掌控并没有法理上得到正式承认，如果光从法理层面来讲，霞关从来没有放弃过基层的掌控权，只不过是他们压根没有多余的力量来维持这一掌控了而已。”源夜耸了耸肩，“所谓的黑龙会对于墨田区的掌控的，只是事实上的掌控而已。”

“对于法理的缺失导致了极道组织并不能真正做到霞关这种官方在力量足够时对于基层的掌控力，事实上的极道组织充当的角色更类似于串联起各个基层自治体的组织者角色，毕竟瀛洲基层自治在大失业潮之前就已经是传统了。”源夜解释道，“如果非要找一个过去历史中出现的生态位来对应的话，极道组织和霞关的关系岂是更类似于工业革命初期，欧洲底层封建领主和国王的关系吧。”

“也因此，这种对于‘救济岗位’的交易，其实并不归属于我们管的，他们就像是封建时期的商人，在进行商业活动的时候要给领主上税，领主给予其活动许可的关系。”源夜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也只是从财务报表中知道有这类‘上供’的存在，刚刚看到发生的事，这才了，联想起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源夜转过身指了指那些清洁工，“这些人估计就是医院里面的相关人员，或者是要求岗位的救济机构的相关人员，把这些岗位原本该发的钱全部黑了下来，然后层层转包盘剥，最终把工资压到原本的十几分之一，然后再找那些走投无路的失业者来填充岗位。”

“黑龙会只是收到其上供而已，理论上来说对这些事情一点管辖权都没有。”源夜耸了耸肩回答道。

当然了，并非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理论上黑龙会和这些贩卖救济岗位人毫无从属关系，但黑龙会毕竟也算得上是地头蛇，想管还是有办法管的。

不过这种事直接大包大揽答应下来还是挺没意思的，就像是备好课了的教师，要是只是纯念讲义那就太没意思了，还是得抛几个简单的包袱，等学生提问了在解答才比较有成就感。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星野诗织果然如源夜所料的问道。

源夜自然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当然有，你待会就知道了。”

之前但源夜可谓是被黑龙会的一大摊子烂事搞得烦躁不已，本来压根没有心思来处理这些边角的小事的。

毕竟他心里清楚，黑龙会归根结底还是极道组织，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身上总归是携带着污秽和病菌，现在先解决各种主要的问题，后面再慢慢收拾这些边角料，把自己洗白才对——当然，并非是真的要把的黑的洗成白的，而是要把画布上的黑色全部刮下来，然后再涂抹上白色。

不过既然的对方撞到自己头上，那他也不介意抽出一丝精力让对方的这条财路断掉，就像是在封建主领地中行动的商人，如果小心翼翼的私下进行哪些黑色生意也就罢了，但如果真的恶心到来允许其经商的封建主，那让其滚蛋也不过在封建主的一念之间罢了。

虽然以封建主这种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的东西来比喻似乎有些晦气，但事实上确实蛮恰当，成位黑龙会的头领的源夜就像是古代获得了官身的白丁、获得了封地的新晋贵族，与这些还需要偷偷摸摸赚钱的人有了身份上的分野。

用社达的话术来说，现在的他是“强者”，而那些人是“弱者”，其存在与否，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罢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源夜会肆无忌惮的行驶自己“强者的权力”，他又不信社达那一套，多行不义必自毙，老祖宗的教诲的即使是穿越之后的今天依旧存在于源夜的道德体系中，辅助他作出价值判断。

“怎么神神秘秘的。”星野诗织有些不满的小声抱怨道，“不能现在直接和我说吗？”

“如果是之前，还有解释的时间，但我们都走到的佐藤先生的病房前了，还是先进去比较好。”源夜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回头提醒了星野诗织一下，确认了手上的礼盒并没有拿错之后，推开了门。

“晚上好，佐藤先生。”源夜穿过病房的玄关，来到这间单人病房的病床旁，不过这张病床现在并没有躺着人，佐藤已经换好了常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一个中年西装男聊着天。

“哦，来了吗？”佐藤见到源夜来了，转过头来回了声好。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