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秀汇报(丁亚洲)
周苏子已经乘着电梯往停车场去了,便大步迈到门厅附近的沙发处。那坐着的背影他最眼熟,早从大楼保安那收到短信消息,知道这人在这坐着。
“庞总。”他毫无距离感地把自己砸向沙发,砸在这人身边,把腿张开得老大,强势地去挤庞总安顿好的地盘。气焰汹汹,不顾分寸,毫无礼貌。庞总见丁亚洲不顾姿态地坐下,当是小辈亲近,往边上空地挪了挪,盈盈笑地说,“小丁啊,怎么还没走。”丁亚洲不长眼一样,不顾对方已经后撤让出距离和空间,笑着就继续往庞总那边挤,挤掉余地,非要和庞总贴着。
两个人一来二回,庞总已经被丁亚洲挤到了沙发边沿。“小丁,你这是做什么。”
“呦,见着庞总太开心,有点失态。失态了。”他伸出手把自己的西装衬衫理了理,屁股动也不动。庞总被他挤得难受,坐不住了,站起来弓着腰,负手背后,僵硬道,“丁亚洲,这么大个沙发座,你总往我这边挤干什么,你得和我保持些距离知道吗。”
他撅嘴扬眉,装作不懂,一脸无知地挠了挠头,翘起二郎腿。“哦哦,距离,是得保持距离。”
庞总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怒其不争地指了指丁亚洲,像极了面对班里混世魔王却束手无策的班主任,“你呀你。”他踱步走到丁亚洲另一边坐下,接着说道,“背调也算是正常流程,何况我派这几个人跟着她,也没有偷偷摸摸,小周肯定也知道。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嘛。”
“怎么就扯到周苏子了。我觉着,我这么贴着庞总挺舒服的呀。”眼见着他又要往过凑,庞总一个起身立定,躲开了。
“我不舒服啊。”庞总脱口而出。
“是啊,”他大声叫了一声,“在我眼里,有人跟着周苏子,就是个问题。”他往后一倒,眼神没了调笑,凌厉出几分怒气,挑起的嘴角下藏着尖锐的獠牙。庞总被他气得左右跺脚,“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混子当干儿子呢。小周都没跑来和我抱怨,你在这闹什么。”
丁亚洲站起来,恭敬地掺着庞总坐下。庞总一把胳膊抽开,他就不顾脸面地把胳膊又搂到自己怀里,“那周苏子,但凡闲聊的场子里有三个人以上她就闭麦,她是那种会跑来跟你撒娇抱怨的人嘛。”庞总气得鼻孔朝天,不搭理他。他继续道,“她屁股后头我一个跟屁虫就够了,人多了她真不习惯,也不喜欢。留点余地,保持距离,别让人不舒服了。”他放了庞总的胳膊,投降似的往后退,留出大片空间。
庞总皱着眉头琢磨了琢磨。丁亚洲突然起身,双手搭在庞总肩膀上,“总之,把跟着她的人撤了。”撒腿就走。
“你去哪,和我一起走,下午还要和温氏集团那边吃饭。”庞总没拽住他,朝他追着喊。
“去送周苏子回酒店!”他摆了摆手直奔停车场。
庞总真拿丁亚洲没办法。他五行属木,大前年因为投资市场不景气请教了一位大师。大师说他命里多财,但需要找到能祝他一臂之力的阳火。好事是,这个阳火他很快就能遇到,还能有一段不错的师生缘分。坏事是,这个阳火烧得旺,脾气不好,得好好哄着。大师的判词可谓立竿见影,三月算完命,五月就遇到了丁亚洲。八字主火,紫薇命格是君臣庆会,可以说是个天生就富贵的主儿。
最开始认识的几个月,丁亚洲对庞总一直毕恭毕敬。投资对他来说,虽然是半路出家,路子野了点,个性混了点,可这个小孩脑瓜子灵光,女人缘也好,招人喜欢能成事,庞总把毕生所学,京圈的人脉关系倾囊相授,去年搭手做成江苏的几个大项目之后,他还把丁亚洲认成了干儿子。谁料想这个算命的事被他知道了。庞总就像是被人逮着了小尾巴,总被这个干儿子提着走。求来得财源滚滚是好,就是这个小财神爷真难对付。
丁亚洲蹦跶着到停车场,见周苏子一个怄在车后面。知道是自己超时了,没等周苏子开口,他把周苏子挤到墙角,撑着手在黑暗里瞧她,“和你商量个事。”
周苏子软硬不吃他的计策,“你迟到三分十四秒还要和我谈条件。不要。”周苏子取了他口袋里的车钥匙,一掌拨开他的胳膊,解了锁,往副驾驶座走。
“真是,竖子不足与谋!”他嘟嘟囔囔。
原本已经半个身体探进车里的周苏子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下来。“丁亚洲!”响彻停车场的一记大吼,差两分贝就能激起所有停车报警器奏出交响曲。周苏子缓慢转身,拳头捏紧,“我说了不喜欢这个外号,你不要再这样叫我!”
周苏子不喜欢没有效率的事,但丁亚洲总是在她的生活里捣乱,还浪费她宝贵的三分十四秒。
她明明已经困倦极了,还得等他,还得打他。想来一股子气不打一出来,只能多锤这人两下。
丁亚洲是哼着小曲儿,当着小周的司机,过了两个路口,他还想给小周讲个笑话,一回头正要开口,见周苏子已经睡了过去,便把车载音乐关小,调了调空调的温度,找了个隐蔽的树下停了车。
她睡觉的时候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