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玉珏
选,只要有悟性,都可以收入门下。因此能拜入山水派的弟子全都靠命,根本强求不得。
而明悟开道,并不讲求道法。只要找到合适自己的道,都可以用山水派的修炼法门来练,因此山水派门人修什么道的都有,所做之事也五花八门,都只求一个历尽千帆,明悟境界。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轻松好玩的修炼法门,悟境一事玄之又玄,实力没到那个境界,是极难拥有相应的心境的。一旦心路走岔,走火入魔简直如家常便饭。因此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老老实实修炼,提升实力后再顺利突破才是正道。
然而令裴道晴皱眉的,并不是这些。
山水派门人有时为了开悟明境,甚至会做出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事来。
譬如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医修,便是山水派门人。他讲求的道是“只看疑难,不治寻常”,很多时候病人在他眼前快死了,他也无动于衷。只因为那病人所患病症并非疑难杂症,哪怕救人只是举手之劳,他也不愿做。
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不少,再加上山水派因走火入魔而被逐出师门的人数在各大门派中也首屈一指,因而山水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实在也毁誉参半,不好作评。
她曾经那位师父,若是其他门派的长老,那倒也好办,至少该是个正道人士,总归德行不会差到哪里去。但那位师父若是山水派门人,还真就有些不好说了。
只不过,山水派门人常年在尘世修行,门派内部关系虽错综复杂,但消息人脉却也是实打实的广。这寻棋镇的事,若能问问她曾经的师父,或许能摸到些门道也说不定。
裴道晴思量许久,终究还是将一道携着讯息的灵力送进了玉珏内部的传送阵法。
不论如何,试试再说。
与此同时,宁玖轩。
褚鹦周和卓炉章一坐一站,中间夹着个愁眉苦脸的花鹤林。
“我说师兄、褚师弟,咱们有话都好好说,这万一真要打,咱们出去寻个地方再动手,行不行?”花鹤林举起双手,当着好好先生,“给人家这客栈打坏了,不还得咱们自己赔钱?”
花鹤林嘴上是这样说,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官司。
开玩笑,他两个打架,把客栈掀了,当然是各不认各的账,到时候褚师弟说让师兄赔,师兄让褚师弟赔,两人袖子一甩都走了,那不得落在他的头上?!
他就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镖师,不知道押多少回镖才赔得起!
卓炉章淡淡扫了他一眼,将他那点小九九尽收眼底,冷笑道:“打坏了也不要你赔,你怕什么。”
“呵呵。”花鹤林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嘴角。
瞧瞧这话说的,给鬼听鬼都不信。
倒是他这一席话给自己刷了不少存在感,褚鹦周的眼风慢悠悠落在他身上:“说起来,当年之事,花师兄也在场,莫非花师兄也不知此事古怪?”
花鹤林嘴角一抬又想呵呵,终究还是忍住了。对着自家师兄不客气倒也罢了,这褚师弟可不是他惹得的,到时候他一个恼火把自己的剑也折了,自己才是真的哭都没地方哭。
只是花鹤林正想回话,卓炉章的眼刀就冷冷飞了过来。
这钱根本就不是人能挣的。花鹤林冷笑着想,回去就跟镖局请辞。
“我不知道。”花鹤林懒得和他两个打哑谜,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师兄和褚师弟既然一时半会说不完,那我就不奉陪了,你们慢说。”花鹤林撂下这么一句,站起身就准备撂挑子走人。
“花鹤林,”卓炉章的声音悠悠地从后面追上来,“擅离职守,十倍赔偿。”
花鹤林走到门口的身影骤然停住,想到师兄聘请他时下的重金,艰难地转过身来,后槽牙咯咯作响:“呵呵,师兄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没走吗。”
“嗯,”卓炉章好整以暇地坐下了,还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安然道,“那你说吧。”
说什么?到底要他说什么?能不能给个准话?猜字谜呢?
花鹤林眼皮直跳,心道你们这些达官显贵,都不把我这平头老百姓当人是吧,那我今天就把这挑子撂这儿了,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于是索性开口道:“褚师弟,当年你师姐之事,依我看来,的确古怪。”
褚鹦周笑了一声,直起腰靠在了椅背上,瞭了卓炉章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卓炉章竟然也没出言制止,看样子是准备让他就这么说下去。
什么意思?
褚鹦周又看了一眼卓炉章,只见他安然坐在那里,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对花鹤林的话毫无反应。
褚鹦周皱着眉头,心思电转,忽然想到姜府那一回两人交手,卓炉章实则也没有拼尽全力。
莫非?
褚鹦周眼皮一跳,好似摸到了一点风。
只听花鹤林果然道:“不过这并非我一人所想。师门传下缉杀令、恕风真人公开